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一千零一夜故事全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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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时把灯带在身边,一刻也不离开。那天他问我对你还抱什么念头时,曾从胸前的衣袋中掏出灯来,让我看了一眼。”

  听到这个消息,阿拉丁非常高兴,说道:“亲爱的,你听好了!我将暂时离开这里,换掉我这套衣服,然后再来见你。当你见我改装时,不要惊奇。你必须派个女仆守住侧门,待会儿为我开门。我会教你怎样除掉这个该死的贼人。”

  他交代毕,立即溜出宫殿,迈开脚步,不停地朝前走。途中他碰见一个农夫,便上前对他说:“你好!庄户人,能把你的衣服跟我的对换一下吗?”

  农夫不知他是何用意,表示拒绝。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动手硬把农夫的衣衫脱下来,同时把自己的新衣脱下给农夫。他用农夫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庄稼人后,便来到附近的城市,花了两枚金币,从集市里买了一瓶烈性麻醉剂,揣在怀里,然后急急忙忙,一口气奔到宫殿门前,守门的女仆赶快开门让他进去。

  阿拉丁立刻到白狄奴·卜多鲁公主面前,说道:“现在你马上去换一身最华丽的衣裙,精心打扮一番。待那个该死的摩尔人回来时,你要一改过去那种忧愁、苦闷的神态,眉开眼笑、落落大方地迎接他,显得异常亲切热情,与他倾心交谈。一定要让他认为你已把丈夫、父亲忘得一干二净了。然后,陪他一起尽情吃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使他以为你已经钟情于他,从而让他对你失去警觉,待时机成熟时,你迅速拿出这瓶麻醉剂滴几滴在他喝的酒杯中,再斟满酒,想尽办法让他喝下去。只要这杯酒一下肚,他就会很快失去知觉,像死人一样倒下去。那时,你再放我进来,后面的事我自会处理。”

  “要我对这个该死的无耻之徒笑脸相迎,哪怕是暂时的,我也会觉得很难受。但为了摆脱这个坏蛋,重新回到你的怀抱,我愿意这样做。”

  阿拉丁同妻子商量好了后,一起吃了一点饮食,便匆匆和她分手。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按照阿拉丁的嘱咐立刻开始行动,她唤来婢女替她梳妆,换上最华丽的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下凡的仙女一样美丽。这时候,那个非洲魔法师也回来了,于是她便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魔法师见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梳妆打扮得这么漂亮,一改前几天那种愁容满面的样子,用和颜悦色的态度待他,使他喜不自禁,认为自己的愿望已有实现的可能了,求爱之心和占有欲也随之膨胀起来。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强装笑脸,从容大方地让魔法师坐在自己的身边,亲切地对他说道:“亲爱的人儿啊!你是否愿意今晚到我这儿来,陪我喝几杯呢?这种孤单寂寞、度日如年的日子,我可不愿意再忍受下去了。我相信你昨天所说的话,家父肯定是为了我而一气之下杀了阿拉丁。因此,他不会再从坟墓中出来见我了。对我今天的这种突然转变,你一定不要觉得奇怪。因为事到如今,除你之外,我没有其他可依靠的人了,所以,我决心委身于你,让你代替阿拉丁,做我的终身伴侣。希望你答应我的请求,今晚上我这儿来,咱俩一起饮酒作乐。酒我这儿有,但都是家乡的。我希望能尝尝这里的美酒,因为听说非洲的酒是再好不过的了。”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一番甜言蜜语,说得魔法师心花怒放,忘乎所以,他欣然说道:“你所希望的和吩咐的,一切都能办到。我家里有一坛本地酿的醇酒,埋在地下已经八年了,保存得很好。你现在稍微等一会儿。我立刻回家去取酒,很快就回来。”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善于交际,长于应付,于是她进一步玩弄魔法师,说道:“亲爱的,何必你亲自去呢?你一走,我又会觉得孤单寂寞,倒不如叫一个宦官去取,你就留在我身边,一步也别离开。”

  这些话,说得魔法师心里甜滋滋的,于是他忙说:“公主啊!那坛酒埋在什么地方,除我之外,别人是不知道的。我快去快回不会耽搁的。”魔法师说完就走了。

  不多一会,魔法师果然带着酒回到公主身边。

  公主表示感谢,说道:“亲爱的,你为我不怕麻烦,太辛苦了,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

  “我的心肝啊!能伺候你,我感到万分的荣幸,哪儿有什么麻烦可言!”

  二人相互客气一番后,便在桌前坐下。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端起一杯女仆为他们斟好的酒,顺手递给魔法师,自己同时端起另一杯,然后举杯向魔法师祝福,愿他长命百岁,随即一饮而尽。魔法师也赶紧祝福她,愿她永远年轻、漂亮、幸福,然后一口把杯中的酒干了。他哪里知道,从现在起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入阿拉丁和公主为他张开的罗网中了。魔法师天真地以为,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已经完全屈服、顺从于他了,心里很是得意。他一边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公主,一边飘飘然地狂饮,此刻他几乎把世间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始终陪着魔法师吃喝,当见他有几分醉意时,便对他说:“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风俗习惯,不知你们这儿是否也如此?”

  “哦,什么风俗习惯?”

  “相爱的双方在饮酒时,为表示爱意,应彼此交换酒杯,各干一杯,这称为交杯酒,就算双方已定下了终生。”

  说罢,公主拿起魔法师的酒杯,斟了一杯酒摆在自己面前,并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女仆,让她按事先的布置,斟一杯有麻醉剂的药酒,递给魔法师。白狄奴·卜多鲁公主从座位上站起来,拉着魔法师的手,娇滴滴地说:“亲爱的,这是你喝过的酒杯,那是我喝过的酒杯,现在咱俩交换,各干一杯交杯酒吧。”

  她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魔法师被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甜言和举动弄得神魂颠倒,欣然学着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举止,举起他的酒杯,一口就干了下去。不想酒一下肚,他便头晕眼花,重重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见此情景,女仆们立即奔下楼,开了侧门,让主人阿拉丁走了进来。

  阿拉丁急忙奔上楼来,见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坐在桌旁,已经把非洲魔法师彻底麻醉了。他激动地奔上前,一把将公主搂在怀里,紧紧地拥抱她,吻她,随后对公主说:“你同婢女暂时退到内室去,让我来处理这儿的事。”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立刻和婢女们进入内室。

  阿拉丁迅速地把房门关锁起来,然后来到魔法师身边,先从他的衣袋里取出神灯,然后拔出腰刀,毫不犹豫地一刀结果了魔法师的性命。接着他拿起神灯一擦,灯神便出现在他面前,说道:“我的主人,有什么事要做?请吩咐吧。”

  “我要你把我的宫殿,从这里立刻搬回中国去,仍然把它安置在皇宫前面的那个老地方。”

  “明白了,愿意效劳。”灯神答应着隐退下去。

  阿拉丁这才进入内室,搂着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脖子,亲切地吻她。夫妻相亲相爱,并肩坐在一起倾心交谈,并吩咐婢仆摆出饮食,愉快地吃喝,直喝到二人都感觉有些醉意,才从容上床,相拥着甜蜜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阿拉丁从梦中醒来,急忙唤醒白狄奴·卜多鲁公主,一起洗脸穿衣,婢女们替公主梳妆、佩带首饰,换穿华丽衣裙,打扮得非常漂亮。同时阿拉丁也穿戴整齐。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显得格外活泼可爱,想到就要同父王重逢,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欢乐。

  皇帝释放阿拉丁之后,便成天为自己的独生女儿、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安危焦心。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却始终不见女儿的踪影,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他日不思茶饭,夜不能安眠,整天都呆呆地坐着,像妇孺一样悲哀哭泣。每天清晨都怀着一线希望推窗眺望,当看到眼前仍是空空如也时,又不免伤心流泪。

  这天清晨,他照例眺望窗外时,却发现那幢他已非常熟悉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又矗立在那儿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背揉了一下再仔细审视,终于看出那的确是他女婿的宫殿。于是他迫不及待,大声吩咐侍从备马,他要赶快前往阿拉丁的宫殿。

  阿拉丁见皇帝扬鞭策马向他的宫殿跑来,急忙出门迎接。

  阿拉丁搀扶着由于激动而有些站立不稳的岳父走进宫殿,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听说父王驾临,急忙奔到楼下迎接,父女彼此见面,立即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阿拉丁夫妻共同搀扶皇帝,慢步上楼。到了公主房中,皇帝才冷静下来,他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和遭遇。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便开始向皇帝叙述她的遭遇:“父王啊!多亏了我亲爱的丈夫阿拉丁把我从非洲魔法师的魔爪下拯救出来,你老人家才有再见女儿的机会。那个该诅咒的摩尔人,是绝无仅有的大坏蛋,世间少有比他更坏的人了。要不是阿拉丁机智勇敢地救我出魔窟,我难免要受那该死的魔法师的糟踏、蹂躏。接着公主把遭难的经过,如何受魔法师的欺骗、用旧灯换取新灯,如何第二天就不知不觉地被搬到遥远的非洲,过着度日如年的苦难日子,以及阿拉丁一起设计除掉魔法师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最后她说:“我丈夫终于把我带回来了,至于他怎样带我回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阿拉丁在等公主叙述完后,便接着把他在听到女仆告知魔法师已被醉倒后,再次进入宫殿,叫妻子、女仆离开房间,他又是怎样从死人般醉倒的魔法师身上取走神灯,怎样用腰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怎样命灯神将他们连同宫殿一起搬回来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便。最后说道:“如果陛下对我所讲的有所怀疑,可亲自去看看还躺在那里的魔法师的尸体。”

  皇帝果然随阿拉丁去看非洲魔法师丧命的地方,并吩咐把死尸搬走,放火烧掉,把骨灰撒在野外。

  至此,皇帝才真正醒悟过来,把阿拉丁紧紧搂在怀里,亲切地吻他,说道:“孩子,原谅我吧!在该死的魔法师胡作非为的时候,我险些害了你的性命。我的孩子,我相信你是能原谅我的。当时我那样对待你,完全是由于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所致。对我来说,失去女儿比失去江山还痛苦。做父亲的这种心情,相信你是会理解的。”

  “主上,我完全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和做法。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如果真是我害了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毫无疑问应受到那样的处罚,但事实上这一切,全是那个该死的魔法师一手弄出来的。”

  听了阿拉丁的话,皇帝顿感如释重负,于是派人四下传达圣旨,为庆贺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和附马阿拉丁平安归来,全国上下举行庆典活动。

  各地官民遵循皇帝的命令,把城市装饰一新,大摆筵席,热热闹闹地欢庆了一个月。

  阿拉丁虽然除掉了作恶多端的非洲魔法师,夺回了妻子和宫殿,但他还没有真正摆脱危险。因为谁也没料到,这个已被烧为灰烬的魔法师,还有一个比他更坏的同胞哥哥。此人是一个本领高强,精通各种占卦的大魔法师。所谓“掰成两瓣的豆不会是两样”正是他们兄弟的写照。

  他们分居两地,却都在利用妖法、邪术干伤天害理之事。恶贯满盈的弟弟结束了罪恶的一生,其情况他哥哥当时并不知道。只是这天,大魔法师突然心血来潮,想了解远在异乡的弟弟的近况,因此取出沙盘占卦,于是得知弟弟已死亡。这噩耗使他无比悲痛,为了弄清弟弟是如何死的以及现葬身何处,他又卜了一卦,这下他知道弟弟死在一个名叫阿拉丁的年轻中国人手中。

  非洲大魔法师在弄清楚这个情况之后,便发誓要尽快替弟弟报仇。他准备了行装,随即动身出发,不辞艰辛,跋涉了几个月,才到达中国的京城。他知道这是杀他弟弟那个凶手居住的城市。在一家旅店中,他租下一间房子,进去躺在床上稍事休息后,便溜出旅馆,上街遛达,借此识别方向,熟悉环境,以便顺利完成替他弟弟报仇的任务。

  这一天,他来到闹市中一座非常考究的茶楼,见里面挤满了人。他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棋,有的听说书,有的一边品茶,一边闲聊,五花八门,热闹得很。

  于是,他打算进去凑凑热闹,想通过别人的谈话了解一些情况。他挤进去,在人丛中找个位置坐下,细听周围的人谈天说地。听着听着,逐渐听出点什么来。因为,他们的话题中经常涉及到一个名叫菲图苏的道姑。说她终日呆在简陋的修道院中,埋头修炼。她神通广大,道法高深,而且廉洁虔诚。每月只进城两次,目的是为众人看病。她医术高明,且乐意救助那些无依无靠、贫穷可怜的人。

  非洲大魔法师听了众人称赞道姑菲图苏的德行,暗自欢喜,心想:“我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谢天谢地,我能从这个老婆子身上达到我的目的。”为进一步了解情况,他便有意与身边的一个人拉起话来:“老伯,刚才听你们几位谈到道姑菲图苏的道行,实在令人钦佩,但不知她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奇怪!”被问的人惊叫起来,“一个住在我们这座城市里的人,是决不会不知道关于道姑菲图苏的神奇事迹的。很显然,可怜的朋友,你不是本地人。”

  “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刚从外地来到这里的。刚才你们所谈论的关于那位道姑的事,我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全面了解她的事迹,并希望你告诉我她准确住址,以便我好专程去拜访她。因为我是幻尘中罹难而且有罪在身的人,要去求她救援,求她替我祈祷,若能靠她的慈悲,帮我渡过患难的苦海,我就终生有幸,感激不尽了。”

  大魔法师的一席话使此人颇受感动,便把道姑菲图苏的品行和所作所为,非常详尽地向他叙述了一遍,并告诉他道姑菲图苏住在兵陵的窑洞中,然后不嫌麻烦地带他到城外,把去道姑居室的路指给他看。

  大魔法师对此人的好心肠,一再表示万分感谢。

  大魔法师满心欢喜地回到旅馆,他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一番,决定从道姑身上着手,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大魔法师便来到道姑的住处。可能是由于命运的安排,这一天恰逢道姑进城行医,他不得已只好暂时放弃行动。在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人群聚集在一起,都想往里挤。他出于好奇心,便走过去看热闹,却发现道姑菲图苏在人群当中,被人们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患病或身有痼疾的,大家都求道姑为自己祈祷、治疗。为满足人们的愿望,她有求必应,忙得不可开交。

  大魔法师中途遇见道姑后,一直等她返回窑洞,才满有把握地回到旅馆。他耐心地等到日落时,才离开旅馆,来到一家酒馆,喝了一碗酒后,便迈步出城,急急忙忙奔到道姑菲图苏居住的窑洞前,轻手轻脚地进入窑洞,见她平坦地仰卧在一张席子上,便纵身跳上床,骑在她身上,随即拔出匕首,呼唤她。

  道姑菲图苏一下子被惊醒,眼见一个大汉拿着锋利的匕首骑在她身上,此人一脸凶相,她感到十分恐怖。大魔法师威胁她:“听我说吧!你若出声或胆敢反抗的话,我就马上杀死你。现在你起来,按我的吩咐去做。”大魔法师又说,只要她服从命令,就不杀她。

  大魔法师说毕,从道姑身上站了起来。

  “把你的衣服脱给我,你换上我的衣服吧!”

  道姑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头巾、面纱和披肩都脱下来,递给大魔法师。

  大魔法师也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道姑,然后把道姑的衣裳、披肩、面纱和头巾穿戴起来,并对道姑菲图苏说:“你必须用油脂一类的化妆品,把我的脸孔粉饰得跟你差不多。”

  道姑菲图苏按照吩咐,走到修道室角落,从一个陶罐中拿出油膏,她在大魔法师的脸上连涂带抹,妆画得差不多了后,才拿起一串念珠给他戴在脖子上,又把拐杖递给他柱着,最后拿起一面镜子给他照一照。说道:“你自己看看吧,我认为已差不多了。”

  大魔法师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跟道姑菲图苏果然一个样子了,非常满意。可是他在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后,立刻就翻脸食言,凶相毕露,一把捉住道姑,用绳子凶残地将她勒死了。他把道姑的尸体拖出洞外,扔到深坑里,然后转回窑洞,在里面睡了一宿。

  次日清晨,大魔法师离开道姑菲图苏的居室,来到阿拉丁的宫殿附近,在墙外徘徊。人们以为他是道姑菲图苏,便纷纷向她走来,有的求她祈祷,有的求她治疗。他模仿道姑菲图苏的举止动作,装出有求必应的姿态,一会摸着这个病人的头替他医治,一会念念有词地替那个遭难者祈祷,一时忙得不可开交。人们越聚越多,嘈杂声越来越大,此时,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正在自己的房内休息,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喧哗声,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对婢女说:“你出去看看,人们为什么在此喧哗?”

  婢女领命出去,随即回到公主面前,说道:“公主,是道姑菲图苏在那里替人治病、祈祷,由于围住她的人太多,因此,难免人声嘈杂。你是否愿意见她的面?我可去带她进来,你也可以顺便请她祈祷。”

  “好吧,你去带她进来。早就听说她的道行,我一直想见她一面,求她替我祈祷。”

  婢女按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指示,把穿着道姑菲图苏衣服的非洲大魔法师请进宫殿。他一来到公主面前,便滔滔不绝地用祈求、祷告的术语祝福她,再加上他那道貌岸然的庄重形象,竟然使在场的人完全看不出他不是道姑菲图苏本人。

  公主亲切地问候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道:“尊敬的菲图苏老人家,希望你能长期同我住在一起,这也是我生平的愿望。因为同你在一起,通过你的祈祷,我不仅可以蒙受恩惠,而且也愿意模仿你的方式进行修炼,成为具有像你那种虔诚性格、廉洁行为的人,以期达到济困扶危的最终目的。”

  显然,非洲大魔法师的卑劣奸计已经有望得逞,但他要进一步完成其全盘计划,所以不得不继续行骗,说道:“高贵的公主啊!奴家本是一个埋头修道的人,只能在荒凉偏僻的地方勤修苦炼,哪能在皇家的宫殿中过享福的生活啊。”

  “菲图苏老人家,你不必顾虑,我会替你安排一间清静的小屋子,让你可以一个人在里面静静地修炼,谁也不会干扰你。这样,你在我宫中,就没有什么不适合了。”

  “恭敬不如从命。公主既然为我安排好了,那我就同意了。因为帝王子女所说的话,就如圣旨,是不能违背的。但我有一个请求,还望公主答应,这就是我吃饭、喝水和休息都在我自己的卧室里,以此保持我爱寂静的老习惯。另外我不要求你为我预备丰富可口的饮食,只是每餐打发使女送我几块面饼和少量凉水,以此充饥便可。”大魔法师强调要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吃喝的目的,显然是怕暴露他的真正面目。因为同别人在一起用餐,就不得不掀开面纱,那么他的真面目,当然也就暴露无遗了,又谈何实现自己的阴谋诡计呢?

  “菲图苏老人家,你放心吧!”公主安慰他,“一切都按你的愿望去安排。现在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看看为你准备的寝室吧。”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把假的道姑带到一间小巧别致的厢房,指着说:“菲图苏老人家,这便是你居住的小房间。以后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可以清静修道,安心养息,继续行善。以后我还准备用你的名字给这间屋子命名呢。”

  公主这种善男信女特有的虔诚言行,尤其她那善良的性格,博得了假道姑的赞赏,他装模作样地替她祈求、祷告。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带着假道姑在宫殿内四处游览。她非常得意地对假道姑说:“你对宫中的楼台亭阁的结构、装饰有何观感?还不错吧?”

  假道姑连连点头,同时对公主说:“我的女儿啊!这一切实在惹人羡慕,这幢宫殿,世间恐怕是找不到第二座了。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里还缺少一件东西,因此,还不能说是尽善尽美的。”

  “哦?不足在哪里?什么地方还有缺陷?告诉我吧,以便让我们想办法来弥补当中的缺陷,使它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

  “这里还缺少的是一个稀罕、名贵的神鹰蛋,如果用它来挂在屋顶的正中央,那么屋内锦上添花,整幢宫殿就成为举世无双的人间乐园了。”

  “神鹰是什么鸟呀?我们上哪儿去找它的蛋呢?”

  “神鹰是一种很大的飞禽,能把骆驼、大象抓在爪中带去吃掉。这种飞禽,主要是栖息在戈府山中。这幢宫殿的建筑师,是能找到神鹰蛋的。”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带着冒充的道姑,边闲谈,不知不觉已是正午吃午饭的时候了,婢仆摆出饭菜,公主请假道姑同席,但他拒绝了。公主不便强求,只得让他回小屋去休息,并打发婢女送饭菜到他屋里,满足他的要求。

  阿拉丁黄昏时候打猎归来,一见妻子的面,便把她搂在怀里,亲切地吻她。突然,他发现妻子面带愁容,跟平时眉开眼笑的情形大不相同,因而问道:“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吗发愁?能告诉我吗?”

  “什么事都没发生。”公主回答,“只是在我看来,咱们这幢宫殿还不处尽善尽美。亲爱的,你听我说,假若在我们屋顶的正中央,挂上一个神鹰蛋,那么咱们的宫殿便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了。”

  “噢,大可不必为这么一件事而心事重重,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放心,不必自寻烦恼。今后无论你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能满足所有的愿望。”

  阿拉丁宽慰公主一番,才进入自己的房门,取出神灯一擦,灯神便出现在他面前。

  “我要你给我找一个神鹰蛋,把它挂在屋顶的正中央,作装饰点缀之用。”

  灯神听了阿拉丁的要求,顿时大发雷霆,扯开他那洪亮、恐怖的嗓音吼起来:“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家伙!我和神灯的其他奴仆任劳任怨,忠实地伺候你,可是你还不知足,为了消遣娱乐,却要我去取我们天后的蛋来供你夫妇玩耍取乐。向天发誓!你夫妇是罪大恶极之人,把你俩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不过念你夫妇对此事无知,不知不为过,我可以原谅你们。告诉你,此事的幕后策划者,是那个该死的非洲魔法师的同胞哥哥。他勒死了道姑菲图苏,混到你家中,伺机暗杀你,其目的是要替他弟弟报仇。你的妻子受他挑唆,才让你来向我要神鹰蛋的。”

  灯神讲明原委后,随即悄然隐退。

  阿拉丁听了灯神的吼叫和由衷之言,感到头晕目眩,浑身发抖。过了一会儿,他才勉强抑制住恐怖的心情,慢慢镇静下来。他知道菲图苏是以善于治病闻名的,所以他装成头痛的模样去见妻子。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见丈夫两手托着脑袋呻吟,便问他怎么了?

  阿拉丁说:“不知为什么,我的脑袋突然痛得要命。”公主一听丈夫头痛,便打发婢女去请道姑菲图苏来替他治疗。阿拉丁忙问:“谁是菲图苏呀?”

  公主这才把道姑菲图苏如何在宫外替人治病,又如何被她接进宫来的经过,详细告诉了阿拉丁。接着假道姑随婢女来到公主卧室中。阿拉丁佯作毫不知情,他站起来迎接,表示竭诚欢迎,随即向他请求道:“菲图苏老人家啊!我头痛极了,求你大发慈悲,快快替我治疗吧。因为我知道你的医术高明,一般的病痛对你来说是手到病除的。”

  非洲大魔法师几乎不相信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于是他摆出道姑的举止动作,用左手抚摩阿拉丁的脑袋,假惺惺地替他祈祷治病,同时将右手暗中伸进长袍,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以便趁机杀掉阿拉丁。

  阿拉丁早有准备,他沉住气,冷静地注视大魔法师的举止动作,就在他刚抽出匕首时,说时迟,那时快,阿拉丁迅速扭住大魔法师的手臂,夺过匕首,并一刀扎进大魔法师的心窝,当场结果了他的性命。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看到阿拉丁的动作,吓得大声吼叫起来,说道:“你干什么呀?难道你疯了吗?她到底犯了什么过失,你竟这样残暴地杀害她?善良虔诚的菲图苏远近闻名,是受到众人拥护爱戴的,你胆敢杀害她,难道不怕受天诛地灭的报应吗?”

  “不,”阿拉丁回答,“我可没杀害道姑菲图苏。我所杀的是谋害道姑菲图苏的凶手。此人就是原来那个作恶多端的非洲魔法师的哥哥。他窜到这里来,残酷地杀害了道姑菲图苏,并伪装成菲图苏本人,模仿她的言行,欺骗别人,并处心积虑找机会谋杀我,以达到替他弟弟报仇的目的。所谓用神鹰蛋来装饰宫殿,其目的也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啊。如果你还不信我所说的这样,请过来仔细看一看吧。”

  阿拉丁说罢,伸手扯下摩尔人的面纱。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见躺在地上的是个陌生的男人,腮帮上长满络腮胡,不禁大吃一惊,如梦方醒,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怀着内疚的心情对阿拉丁说道:“亲爱的!这是我第二次把你推向死亡的边缘了。”

  “亲爱的,别为此事难过,为了你我愿赴汤蹈火,当然也乐意承受你所做的任何事情。”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听了阿拉丁的话,感激万分,含着热泪扑倒在他怀里,用热吻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她用颤抖的声音对阿拉丁说:“亲爱的,我太爱你了。这种爱慕之心,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真后悔给你惹出这桩祸事,并从心底感激你对我的谅解。从今以后,我会倍加珍惜我们之间的爱情。”

  阿拉丁听了公主的一席肺腑之言,也深为感动,双手紧紧地拥抱她,不停地还以热吻,激动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这时候,皇帝前来看望公主,见阿拉丁夫妇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眼里都噙满泪水,他颇感奇怪,忙追问这是怎么了,夫妻两这才冷静下来,将刚才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指着摩尔人的尸体给他看。

  皇帝知道了事件的经过,心有余悸地感到后怕。最后他命令手下将这个摩尔人的尸体,拿去烧毁,并把他的骨灰撒向空中。

  阿拉丁凭着机智与勇敢战胜了两个劲敌,粉碎了魔法师兄弟俩的罪恶阴谋,摆脱了危害,从此同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开始了他们无忧无虑、快乐幸福的生活。

  几年之后,皇帝逝世,阿拉丁继承了帝业。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做了皇后。他们秉公正直地处理国事民讼,受到百姓的拥护和爱戴。这以后,阿拉丁和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夫妻俩一直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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