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映动物主角性格命运的故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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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石溪动物传奇故事深入到动物的内心世界,把握读者可信的动物心理的特点,反映动物主角的性格命运;故事文字深沉优美,阐释了对自然与生命的深刻理解,带给人们厚重的思考。接下来小编给大家分享两篇关于沈石溪写作的动物故事吧。

  象的种族歧视

  象是陆上最大的哺乳动物。现存的象分两种:亚洲象和非洲象。从生理构造上说,这两种象稍稍有些差异。印度象体形要小一些,成年象平均体重约五吨,非洲象身体要大一些,成年象平均体重约七吨;印度象只有雄象才长发达的象牙,非洲象雌雄都有长牙;印度象耳朵较小,呈方形,非洲象耳朵大,呈三角形;印度象鼻端只有一个指状突起,非洲象鼻端有两个指状突起;印度象额部两侧有一对鼓突,称“智慧瘤”,非洲象额部平塌;印度象背脊耸起,性格温驯,易于驯养,非洲象脊背挺拔,性格刚烈,不易驯服。

  昆明圆通山动物园设有两个象馆,一个叫印度象馆,一个,叫非洲象馆,各养着一对印度象和一对非洲象。那头印度雄象名叫阿凸,是抗战时中国远征军在缅甸伊洛瓦底江畔的森林里捡着的。那时阿凸才出生几个月,日寇的一发炮弹炸死了母象,我抗日将士看它可怜,收养了它。抗战胜利后远征军撤回昆明,把它带回国来,送给了圆通山动物园。那头印度雌象是五十年代在西双版纳逮着的,起名叫玉亮。那头非洲雄象名叫果桑,年事已高,那头非洲雌象名叫内雅,牙口只有三十多。

  西伯利亚寒流南下,春城下了一场罕见的鹅毛大雪,气温骤降。虽然员工在象馆的四个角落都烧起了熊熊炭炉,但体质本来就差的印度雌象玉亮和年老体衰的非洲雄象果桑还是未能抗住严寒的袭击,病死了。也就是说,两个毗邻的象馆,只剩下印度雄象阿凸和非洲雌象内雅。

  象是一种智商很高的动物,记忆力强,感情丰富。据说,除了人以外,世界上只有两种动物会因伤心而流泪,一种是大象,一种是海豚。失去了爱妻的阿凸,神情忧郁,整天面壁而立,垂头耷鼻,看得出来,它心里非常悲伤。没有了丈夫的内雅,两眼泪汪汪,整天在象馆里走来走去,睡不着觉,也吃不下料,境况凄凉。

  动物园里也有其他丧偶的动物,活着的一方也会表现出痛苦状,但一般几天后就能恢复正常。象的哀思和缅怀却绵绵不绝,半个月过去了,印度雄象阿凸和非洲雌象内雅仍陷在悲痛中不能自拔。阿凸神思恍惚,瘦了整整一圈;内雅无精打采,也比过去憔悴多了。大家都担心,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它俩就会因悲伤过度而病倒的。

  心病须用心药医,要让阿凸和内雅振作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给阿凸许配一头印度雌象,使它生活不再孤独,重新替内雅物色一头非洲雄象,点燃它生命的火焰。但是,大象绝非普通动物,哪里是说弄就弄得到的!要到西双版纳自然保护区逮一头印度雌象,谈何容易?要组织专业捕象队,还要动用当地驻军进行警戒,辛苦三五个月也未必能如愿以偿;要从非洲进口一头雄象,花费大笔外汇不说,繁杂的手续怕半年也难以办得下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得另想个能解燃眉之急的办法。

  何必舍近求远,让阿凸和内雅生活在一起,不就得了!一位刚从云南大学生物系毕业的年轻人提议道。

  这是一个既合理又荒谬的建议。说它合理,印度象和非洲象虽然产地不同,但属于同一种动物,从生物遗传学角度说,同一种动物是能婚配并产生后代的,例如猫,不管是波斯猫、金丝猫还是土猫,都能通婚;老虎也是这样,不管是东北虎、华南虎还是孟加拉虎,都能结成伴侣;甚至一些在分类学上同科不同属的动物,也能结秦晋之好,例如狗和狼、狗和豺、马和驴等等,美国一个国家动物园里甚至用老虎和豹子杂交出新的生命。让阿凸和内雅生活在一起,仅以生物学推测,不违反常规,应没有任何障碍。

  说它荒谬,世界上任何一家动物园都还没有过将印度象与非洲象关养在一起的报道,查阅几家动物研究所的文献也没发现这方面的实验报告,找不到实例和依据。

  “也许,这还是一项具有独创性的试验呢,能获得动物行为学方面有价值的资料!”那位异想天开的大学生兴致勃勃地说。

  这办法,或许能试一试的。根据印度象雄性不与雌性动武的禁忌,根据非洲象雌性对雄性一贯以礼相待的秉性,即便不成功,也不会引起流血杀戮。

  印度象馆和非洲象馆实际上是一栋建筑,二一添作五,中间用砖墙隔开,才变成两个象馆。隔着墙是两家,拆了墙就是一家。工程不大,请了两个小工,一天时间就把那堵墙给拆了,两个象馆合并成了一个象馆。墙基在拆除时遭到破坏,用水泥进行了修补,补得不太平整,微微隆出地面,形成一条显眼的界线。

  在拆墙的过程中,我们怕大象受惊,分别把它们锁在后面的水泥房舍里。竣工后,这才同时打开两间房舍的铁门。

  印度雄象阿凸一见非洲雌象内雅,刷的一下翘起鼻子,撅起长牙,吼叫着奔了过来。这家伙,一定是把内雅看成是公象了。按照惯例,两头陌生的公象碰到一起,免不了会有一场格斗。

  也难怪阿凸会看花眼,大象的视力很差,是动物界有名的近视眼,静止的东西只能看到十米远,活动的东西也只能看三十来米远。它肯定模模糊糊只看到内雅翘在唇吻外那两支象牙,印度象的雌象是不长象牙的,由此而判定内雅是公象。

  内雅当然不会示弱,也撅起长牙相迎。

  两头象在原先砖墙的位置上相遇了。眼瞅着四支尖利的长牙就要叩碰相撞,突然,阿凸一下子停住了,目光死死盯住内雅的两支象牙,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高高扬起的鼻子软绵绵地垂落下来,鼻尖朝向内雅,一耸一耸做深呼吸状。不难猜测,它及时闻出了内雅身上所特有的雌象气味。象虽然视力较弱,嗅觉却是一流的,能和最好的猎狗媲美。它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头雌象后,“不对雌象动武”这条象群内普遍遵守的重要禁忌条件反射般地阻止它继续向对方攻击。

  两头大象站在那条界线边互相凝视了一会儿,各自后退了几步,便分开了。

  象皮虽厚,脸皮却很薄,刚开始认识嘛,大概都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相信,它们会和睦相处的。同是天涯沦落象,相逢何必曾相识。浊的心需要互相慰藉,两个备受煎熬的灵魂需要相濡以沫。

  然而,出乎我们的意料,好几天过去了,这两头大象有任何发展友谊的苗头。阿凸总是用一种诧异的眼光打量内雅那两支洁白的象牙,好像在看一个怪胎。内雅老用一种异样的神态望着阿凸前额那对鼓突的“智慧瘤”。阿凸之所以起名叫阿凸,就是因为它前额的“智慧瘤”特别发达,就像包着两只鸡蛋,内雅一面看阿凸的“智慧瘤”,一面用鼻尖抚摸自己平塌的额顶,好像在进行甄别鉴定,以此证明对方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异类。

  有时候,受异性相吸规律的驱使,阿凸也会来到界线边,粉红色的鼻尖像吸盘似的抬起来,嗅闻内雅身上那股对于公象来说芬芳的体味。它半闭着眼,一副痴迷陶醉的模样。可当它睁开眼,看到内雅唇吻外翘挺的两支长牙,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眼光冷漠,嫌弃地打个响鼻,转身悻悻离去。

  有一次,耐不住寂寞的内雅在沙池里卷了一鼻子沙土,表情羞怯,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站立在界线边的阿凸奔去。我们在象馆外观察的人都眉开眼笑,大象喜泥浴,雌象帮雄象泥浴,是一种爱慕的表示,类似于女子给中意的男子送绣花荷包。内雅来到阿凸面前,鼻子像莲蓬头一样竖到阿凸脊背上方。撒呀,别害羞,旷男怨女,孤雄寡雌,萌发迟来的爱,那是很自然的事;撒呀,别犹豫,寡妇再醮,梅开二度,鳏夫续弦,来个夕阳不下山,如今已变成一种时髦;撒呀,撒出一片温馨,撒出一片爱恋,撒出一个崭新的生活!

  让我们失望的是,当内雅看到阿凸耸弓的脊背、相对于非洲雄象来说瘦小的身躯,和前额鼓突的“智慧瘤”时,它突然醒悟过来,嫌弃地打了个响鼻,收回鼻子,恶狠狠地一甩,把一团沙土全泼在我们头上,好像在对我们的乱点鸳鸯谱表示愤慨和抗议。

  四海之内皆兄弟,印度象非洲象都是大象,干吗关系弄得那么紧张呢?在我们看来,阿凸嫌弃内雅嘴里那两根长牙,是很不公平的。你不是也长着两根长牙吗,你怎么不嫌弃你自己?是的,印度雌象不长象牙,但你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长象牙的雌象都是怪物。平心而论,雌象长象牙,有百利而无一害,既不影响美观,也不影响生儿育女,既能作为工具掘开板结的山土获取鲜嫩的竹笋,又能当做武器抗击虎豹豺狼。印度雌象不长象牙,是物种进化的一大遗憾。习惯与偏见蒙蔽了阿凸的眼睛,使它分不清美丑,看不到价值所在。

  内雅犯的是同样的错误,诚然,阿凸的体格不如如非洲雄象那般高大雄伟,也不像非洲雄象那样脊背挺拔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但毕竟是大象,力拔山兮气盖世,形象怎么说也是第一流的。至于说到阿凸前撕邢对“智慧瘤”,更是印度象的优点。解剖发现,印度象平均脑容量大于非洲象,智商比非洲象高,学习能力比非洲象强。有一次,几个年轻人在象馆外的草坪上用便携式录音机播放音乐,跳起迪斯科,阿凸看了一会儿,竟然就学会了,也跟着音乐扭摆起来,屁股一甩一甩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呢,把那几个年轻人都比了下去。要是让非洲象来学,恐怕要花几个月时间才能教得会。内雅厌恶阿凸前额上的“智慧瘤”,这实在是黑白不分,是非混淆。

  种族歧视,说到底,是传统偏见。

  如果阿凸和内雅能摈弃各自的成见,生活在一起,不仅不会再受孤独与寂寞的折磨,还能互相取长补短,互帮互衬,使日子过得更潇洒。

  一个星期过去了,阿凸和内雅始终以砖墙拆除后的那条痕迹为界线,不越雷池一步,真正的以邻为壑。互不来往,还奢谈什么增进感情啊!

  那个满脑子怪念头的大学生又出了个馊主意,说是并灶喂食,并池供水,还怕它们不串门?同吃一锅饭,共饮一池水,还怕它们不团结友爱?

  原来隔成两个象馆时,每个象馆都设有一个食槽和一个水池,这段时间虽然砖墙拆除了,但还按老习惯分槽投料分池供水。

  翌日,就按新规矩,将两头象的食料合并在一起,投到原印度象馆的食槽里,同时,只给原非洲象馆的水池里放水。这叫一石两鸟一箭双雕,阿凸吃了食,嘴干舌燥,必须越过界线去喝水,而内雅不可能光喝水不吃食的。互通有无,共同生活嘛。

  事情的发展与我们的愿望刚好背道而驰。当内雅饥饿难忍,眼睛盯着原印度象馆内食槽里那一串串香蕉,举起一只象蹄试图跨越界线时,阿凸突然从食槽边气势汹汹地奔过来,长鼻像鞭子似的在空中抽舞,闪着寒光的象牙直指内雅的胸脯,低声吼叫着,好像在警告内雅:虽然大象信奉雄不跟雌斗的信条,但对不同种族的雌象则另当别论,你若胆敢侵犯我的领地,我会白牙子进红牙子出把你捅成蜂窝煤的!

  内雅不得不在界线边痛苦徘徊。

  阿凸吃饱了,按习惯,要喝水消食,但水池早已干涸,一滴水也找不到,抬眼望去,内雅所在的那半壁象馆里,水管里滴淌着晶莹的泉水,水池里清波荡漾,飘散出一股水的清凉的气息。它举步朝水源走去,内雅撅挺着象牙挡住了它的路,身体绷得紧紧的,标准的抗击外侮捍卫主权的姿势,仿佛在下最后通牒:虽然雌象奉行对雄性以礼相待的准则,但对觊觎我领土的异族是不会讲客气的,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要和你血战到底!

  非洲雌象的体魄和力气都不在印度雄象之下,鼻子的长度和象牙的硬度也绝不比印度雄象逊色,真要打起来,阿凸未必能占上风,因此,阿凸不敢贸然越过界线。

  其实,阿凸这儿的食物吃不完,内雅那儿的水更用不尽。互相调剂,不仅不会造成任何损失,还能营造互助互爱的亲密氛围。

  等到夕阳下山,阿凸没能喝到一口水,内雅也没能吃到一口食。员工害怕这两头宝贵的大象会饥渴成病,只好又往原非洲象馆的食槽里妥食物,当然也同时给原印度象馆的水池里放水。

  这以后,阿凸和内雅的关系日益紧张,它们在象馆中央那根房柱上磨蹭身体,将唾液和象毛涂抹上去,又沿着那条界线撒尿。这是哺乳动物惯用的布置疆域的做法,留下自己的气味,宣布这块土地归我所有,任何僭越都是非法入侵!

  咫尺天涯,身体靠得很近很近,心却相距很远很远。

  种族歧视,是矛盾的根源,是战争的起因。

  怪不得世界上从未有过印度象和非洲象杂交的记录,它们根深蒂固的种族意识,阻碍了彼此融合。犬科动物、猫科动物、牛科动物中的部分品种,能突破种族的隔阂,生活在一起,有的甚至能冲破物种的局限,实现生命的融合与共生。但智力发达的高级物种,如大象和几乎所有的灵长类动物,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就像从没听说过印度象和非洲象能和睦相处一样,也从没听说过恒河猴与红面猴有过种族融合的实例,虽说这两种猴子在分类学上同科同属,血缘关系很近。

  也许是越高级的生命,种族意识就越强,就越有同种同族的认同感和异种异族的排斥心理,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一种进化的必然。

  我们担心紧张的对峙状态终将爆发你死我活的恶斗,便只好又把那堵砖墙给砌了起来,又分割成印度和非洲两个象馆。

  犀牛与犀牛鸟

  非洲某国元首访问云南,送给圆通山动物园一对黑犀牛。

  犀牛是一种珍贵的热带巨兽,长约五米,高约两米,重达三吨,鼻吻上长着长短不齐的两支锐角,模样丑陋,但丑得很可爱。

  圆通山动物园还是头一次得到犀牛,格外珍惜,花费巨资盖了个犀牛馆,大理石围墙,有人工小瀑布,有棕榈树林,有一大片草地,还有一个大泥塘,以满足黑犀牛喜欢泥浴的习惯。食物方面,专门与黑龙潭植物园联系,采撷各种可口的热带树叶,悉心喂养,真正是贵宾级的待遇。

  遗憾的是,那对黑犀牛好像并不满意这种款待,整天闷闷不乐,除了进食,就是浸泡在泥塘里,只露出半张脸来,任凭游客们怎么起哄怎么逗引,一概不予理睬,还会无缘无故地发牛脾气。有一次饲养员隔着铁栏杆倒树叶,打了个喷嚏,正在吃草的雌黑犀牛竟恶狠狠地打了个响鼻,挺着鼻吻上的尖角像座黑色小山似的撞将过来,要不是铁栏杆阻挡,后果不堪设想。

  昆明四季如春,温暖干燥,按科学分析,黑犀牛是能适应这样的气候的。所喂的树叶全都是非洲树种上采撷来的,顿顿吃家乡饭菜,也不应有饮食吃不惯的问题。一雄一雌两头黑犀牛,终日相伴,也不应该感到寂寞和孤独。也许,是不习惯动物园人来人往的生活环境,我们想,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然而,两个月后,这对黑犀牛还是提不起精神来,食量一天比一天减少,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给它们检查身体,也没发现患有什么疾病。

  刚巧,中科院生物所在昆明召开年会,各地专家汇集春城,圆通山动物园在美食城摆了几桌酒席,宴请那些专家,酒足饭饱后,便请这些专家给那对黑犀牛会诊。专家们给那对黑犀牛开了个奇怪的药方:犀牛鸟若干。

  动物园立刻通过中国驻赞比亚大使馆,进口了一大笼三十多只犀牛鸟。

  这是一种黑背白胸红嘴小鸟,体态玲珑,嘴喙尖细,模样有点像热带蜂鸟,又称啄牛鸟,产于热带和亚热带丛林。

  犀牛馆是半开放式馆舍,一米高的围墙,再加上一米高的铁栏杆,四周和上方没有笼网,我们担心这些犀牛鸟一出鸟笼就会逃得无影无踪,但专家们很肯定地告诉我们说,只要那对黑犀牛活着,这些犀牛鸟就不会飞走。

  当我们把鸟笼移到犀牛馆前,一听到犀牛鸟的啁啾声,那对黑犀牛条件反射般地兴奋起来,一骨碌从泥塘里爬起来,像迎接老朋友似的冲到铁栏杆前,短尾巴摇晃,小耳朵扑扇,嘴里还发出哞哞的欢呼声--我们从来没见它们这么高兴过。

  一打开鸟笼,犀牛鸟便纷纷飞落到那对黑犀牛的背上,又抓又啄,忙个不停。而那对黑犀牛生怕惊吓了这些小家伙,站着一动也不动,眼睛闭起,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原来,犀牛的皮肤有很多褶皱,花苍蝇、牛虻等昆虫经常钻在里面蜇吮血液,还在里头产子生蛆,发炎溃烂,又疼又痒。犀牛虽然凶猛,但对这些讨厌的昆虫却毫无办法,被折磨得寝食难安。

  犀牛鸟专食蛆虫,尖细的嘴喙探进犀牛皮肤褶皱,把躲藏在皮肉里的蛆虫消灭掉。犀牛鸟还很机敏,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尖叫报警,是犀牛的义务警卫员。

  犀牛鸟爱停栖在犀牛背上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犀牛鸟娇小玲珑,常遭蛇、猫和各种食肉猛禽袭击,但当它们停栖在犀牛背上时,无论蛇、猫还是猛禽,都不敢靠近,从而获得了最可靠的安全保障。

  据说,在非洲,有犀牛的地方,就有犀牛鸟,看见了犀牛鸟,附近一定能找到犀牛。有一年,非洲大陆闹旱灾,大批犀牛死亡,结果累及犀牛鸟,犀牛鸟也因食源减少和失去庇护而数量锐减。还有一次,瘟疫流行,犀牛鸟急剧减少,殃及犀牛,结果许多犀牛都被寄生虫折磨死了。

  这是一种典型的共生共栖关系。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大自然像个血腥的竞技场,充满了爪牙相争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确实,猫捕鼠,鼠吃蛇,狼食羊,虎逮猪,蜘蛛吞昆虫,老鹰捉小鸡……动物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流血杀戮的惨剐。然而,这只是大自然冷峻的一面,大自然还有温馨的另一面,那就是互相帮助,互相依赖,共同生存,共同发展的共生共栖现象。

  像犀牛与犀牛鸟这样的共生共栖关系,在自然界并非绝无仅有。

  蚂蚁和蚜虫,就是一对大家都熟悉的共生伙伴。蚂蚁酷爱蚜虫尾部分泌出来的甜汁液,遇到有敌害前来侵犯蚜虫,蚂蚁会奋力营救,尽心竭力保护蚜虫的安全。每有刮风下雨,蚂蚁还会小心翼翼将蚜虫背进自己的巢穴,不让蚜虫淋湿。

  还有寄居蟹和海葵,也是亲密无间的共栖兄弟。

  海葵色彩鲜艳,像海洋里的花朵,遇到敌害,触手里的泡囊就会喷射出毒汁,把敌害击败。但海葵有个致命的弱点,行动缓慢,不易找到食物,而寄居蟹没有克敌制胜的法宝,却行动敏捷,于是寄居蟹便寻找海葵做朋友,同出同游,背荷着海葵,四处觅食。

  遭遇危险时,海葵会奋不顾身地舞动触手进行迎战;在海底行走时,寄居蟹动作十分温柔,免得驮在自己身上的海葵受惊,而海葵也会尽量收缩它的带刺的触手,不使寄居蟹受到伤害。一旦寄居蟹丢失了海葵,或海葵不见了寄居蟹,它们就会焦急地互相寻找对方。

  鳄鱼是一种凶猛的食肉兽,什么动物都吃,但尼罗河畔有一种名叫燕千鸟的小鸟,却与大鳄鱼十分要好。鳄鱼一见到燕干鸟,就会主动张开大嘴,让燕干鸟飞进自己的口腔,从不会趁机一口把它们吞进肚去。原来,燕千鸟喜欢啄食鳄鱼嘴腔里的水蛭等小生物,帮助鳄鱼清理口腔卫生,所以燕干鸟又叫牙签鸟。

  我国大兴安林,还有虎鸟共栖现象。有一种名叫虎雀的小鸟,专门伴随老虎一起生活,老虎进食后,张开嘴,虎雀就会飞进老虎嘴里啄食老虎牙缝里的肉屑,为老虎刷牙,老虎从不伤害它们。

  正像专家们所说的那样,犀牛鸟并没有因为天空没有遮拦就远走高飞。它们在犀牛馆的棕榈树上筑窝建巢,晚上在巢内休息,白天就在黑犀牛的背上辛勤工作。那对黑犀牛自从来了犀牛鸟,食量大增,情绪高昂,脾气也温顺多了。

  共生共栖,就能共存共荣,互惠互利,意味着因为有了我,你生活得更美好,因为有了你,**子过得更美丽。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的一生,是个挣扎求生、刻苦奋斗以求成功的过程。奋斗者如此众多,成功的机会相对很小,人类社会也充满了生存竞争,有你争我夺,有尔虞我诈,有勾心斗角,有互相拆台,但这只是生活的负面景象,如果你把这些现象视为生活的全部、人性的必然,那就大错特错了。

  人与人之间确实有竞争的酷烈,但也有合作的温馨。生活的道路不会平平坦坦,奋斗的征途难免激流险滩,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孤军奋战获胜的把握微乎其微。互利合作,共同发展,才能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上为自己占得一席之地。在这一点上,大自然共生共栖现象能给我们很好的启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弱点,在某些方面需要依赖别人,在另一些方面又能施惠于人。倘若我们都能善待别人,用自己的长处造福于人,在人际关系中达到一个共生境界,被生活淘汰的可能就比孤家寡人要小得多了,成功的希望就比单枪匹马要大得多了。

  有时候,1+1=无限大。

  共生现象,与我们平常所说的互相利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共生,是互相取长补短,目的是共同生存;互相利用,是出于自私的目的,只想受惠于人,而不愿施惠于人,虽然在某个时间段里也彼此合作,但各自心怀鬼胎,一有利害冲突,立刻翻脸不认人。

  大自然里,也有打着共生的幌子进行招摇撞骗的丑恶现象。

  中美洲有一种文鸟,喜欢在胡蜂窝旁筑巢居住,因为胡蜂的尾刺极其厉害,会成群结队叮蜇敌害,那些觊觎文鸟卵的毒蛇、蜥蜴、浣熊、野猫、猴子等动物一看见胡蜂窝便倒了胃口,打消了偷窃的念头,小小的文鸟因此获得了安全。但文鸟对胡蜂却没有任何帮助,只受惠于胡蜂,而从不施惠于胡蜂,这在动物行为学中被称为单惠共栖。

  马来西亚密林里还有一种导蜜鸟,比麻雀稍大,灰胸褐背,耳朵和尾巴上长有白羽,也专门在野蜂窝旁筑巢孵卵,借野蜂的势力保护自己与雏鸟免遭食肉兽的戕害,可一旦雏鸟长大,翅膀硬了,便会发出刺耳的呜叫,招来野蜂的克星一蜜獾。

  蜜獾有浓密的长毛和肥厚多脂的皮肤,不怕野蜂叮蜇,极喜吃蜂蜜,一听到导蜜鸟的叫声,就知道有好事了,循声而至。一见树上的蜂巢,立刻爬上树去,扯下蜂巢,赶走野蜂,将里面的蜂蜜和蜂蛹吞吃干净,而导蜜鸟则在蜜獾离去后,前来享用蜜獾遗弃的蜂蜡。原来,导蜜鸟嗉囊里有一种特殊的细菌,能将蜂蜡分解成营养丰富的脂肪。

  这已经不是什么单惠共栖,而是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很卑鄙。幸运的是,这种现象在共生关系中并不多见。

  圆通山动物园的犀牛馆里,那对黑犀牛和那群犀牛鸟和睦相处,大受游客的赞赏。有一次,一只老鸟病死了,从棕榈树上栽下来,黑犀牛在那只死鸟前神情哀戚地站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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