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小学生校园阅读生活的幽默小故事分享

海愈 1172分享

  幽默(yōu mò)一般一个人的幽默能力和其智商成正比关系。有趣或可笑且意味深长的。充满幽默的笑,滑稽只逗人笑,而幽默则是让你笑了以后想出许多道理来。接下来小编给大家分享两篇关于幽默感的生活故事吧。

  头名状元

  明朝嘉靖年间,在安徽合肥有两个读书人,一个叫吴情,另一个叫黄统。吴情家境贫寒,有学问,是当地一位有名的才子。黄统家里有钱,是个阔少,不学无术,而且他笨得出奇,念了三年的书,连一个字儿都没记住;最后,他父亲觉得没必要再浪费钱财,就想把先生辞了。

  “哎呀,先生,这孩子太笨啦,我看您别费这份儿劲啦。”

  先生还 不死心,就说:

  “老员外,您别着急呀,慢慢来嘛。”

  他爸爸一听,想了想,说道:

  “这么办吧,您再教一个月,我也不求多,能让他认识一个字,我就知足了。如果他认识一个字,我就奉送您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行,您放心。”

  老员外走了。先生开始琢磨:一个月的期限,教他一个什么字呢?嗯……教个笔画少的……哎,姓丁的丁字,一共才两笔,一横,一竖钩儿,对!就教他这个“丁”字。

  “过来,黄统,先生教你认个字,你看这个字,念丁!”

  “哎,念丁。”

  “丁!”

  “丁!”

  “丁,丁!”

  “丁,丁!”

  “丁,丁,丁!”

  “丁丁丁,丁丁当,丁当丁!”

  先生听后,满心不是滋味,于是对黄统说道:

  “行了,行了,单个念吧,丁!”

  “丁!”

  “对了,那边念去吧。”

  自此以后,黄统每天吃饱了就念这个“丁”,一连念了二十九天。

  到了第三十天的这天早晨,先生心想:今天够一个月了,他要是能认识这个字,五十两银子就是我的了,嗯,我先考考他。

  “黄统,过来,我考你个字。”

  先生随手写了个丁字:“这念什么呀?”

  黄统一看:“先生,这字我认识。”

  先生一听他说认识,感到特别高兴,心说:行了!乐呵呵地问道:“认识,它念什么呀?”

  “我瞧着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它不是……大概……反正您一说我就知道了!”

  先生的那份高兴劲全没了,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这么笨呀,这不是念丁吗?!”

  “对,对,念丁。怎么样,您一说,我就知道吧!”

  先生为了得到那五十两银子,绞尽脑汁,最后,他想了个办法,从墙上拔下个小钉子来,就搁在黄统手心里了,交待他说:

  “你攥着这个钉子,待会儿你爸爸来考你一个字,就是这个字。我问你念什么?你就说念丁!要是实在想不起来的话,你就张开手,看看手里这颗钉子,就会想起来了。

  刚嘱咐完,老员外就来了,进门儿就问:“先生,这孩子怎么样啊?”

  “挺好的,您看我考他一个字。黄统,过来,你看这字念什么?”先生说完,随手在纸上写了个丁字。

  黄统过来一看,毫不犹豫地说:“先生,这字我认识。”

  “好,认识,说吧,念什么?”

  “我瞧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先生一听,心想:要麻烦。赶紧提醒他:

  “你手里是什么呀?”

  黄统张手一看:“手里……噢,铁!”

  先生听罢,气得浑身发抖,赌气不教回家了。自此以后,黄统更得意,吃喝玩乐,整天胡混……

  几年过去了,正赶上科考,天下的举子都要进京会试。吴情家里穷,当了点东西,凑了点儿钱,背着行李进京赶考去了。黄统一看吴情去了,他也要去!别看他没学问,他可有钱,带俩家丁挑着银子,骑着高头大马,也进京赶考去了。

  当时,考场就设在崇文门里泡子河。门口有三座汉白玉的石头牌坊,左边写着“明群取士”,右边写着“为国求贤”,当中是“榜求俊逸”。考场上有三道门——龙门、内龙门、三龙门。

  考场前面有条胡同,叫“鲤鱼胡同”,意喻鲤鱼跳龙门。在龙门有副对联,上联:“铁砚磨穿五百白丁争羞耻”,下联:“寒袍刺破三千浪里占鳌头”。横披:“天开文运”。内龙门也有一副对联,上联:“禹门三级浪”;下联:“平地一声雷”。再往里走就是“致公堂”、“魁星阁”、“明渊楼”,左右两边是考棚,是按《千字文》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编的号,一间挨一间……远一看就跟马蜂窝似的。

  黄统刚到龙门,过来四个人,两个“搜检”,两个“巡衙”,把他拦住了。这是例行检查,怕考生夹带书卷,暗打小抄。刚一检查,黄统就把十两银子递过去了。别瞧他认字不行,干这手儿可机灵着呢!银子一递过去,搜检也不检查了,冲里边喊道:

  “搜过,什么也没有,入场!”

  后边吴情来了,身上衣衫褴褛,又没递银子,检查得就特别仔细,除了一张当票,什么也没插到,搜检高声喊道:

  “不准入场——搜当票一张!”

  “啊?”吴情一想:千里迢迢进京赶考,就为这张当票吹啦,太不值了。他一咬牙,把仅有的五两银子递过去了,搜检马上就改口气了:

  “……搜出当票一张……当票上没字儿,白纸……什么也没有,入场!”

  到了考棚里边儿,吴情进的是“天”字号,黄统进的是“地”字号。等试卷发下来,吴情一看是以《四书》拟的题,内带成文《四书》三篇,《五经》四篇。对吴情来说,这根本是小菜一碟,他略加思索,提笔就写,凤舞龙飞,行似游云,速如闪电,挥毫而就,交上去了。

  黄统他连题纸上的字都认不下来,吃饱就睡,根本没提笔;可他心里有谱,就算一个字儿不写,交上白卷,他也得中,因为主考官是他舅舅。

  果然,三场以后,吴情中了头名,黄统来了个第二名。这是他舅舅留了个心眼儿:这头名状元树大招风,回头皇上还 要在金殿上御试,就黄统这学问非出娄子不可!

  得中以后,皇上果然在金殿亲自出题考试,也就是所谓的“殿试”。到了这天,应中的举子,聚集朝房。就听奏事处太监传旨:

  “圣上有旨,宣天字号举子进殿见驾!”

  吴情一听,赶紧来到金殿,三拜九叩已毕,跪在丹墀。

  皇上说:“天字号举子,朕出个上联,你来对个下联如何?”

  吴情跪奏:“微臣才疏学浅,恐出言不周,冒渎天颜,祈万岁恕罪。”

  皇上说:“听题: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意思就是在雪地上头有几只乌鸦在那儿飞,如同一张白纸上滴了几个墨点子似的,这就叫“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吴情才气确实不同凡响,张嘴就来,对的是:霞天雁过锦笺斜写数行书。

  皇上高兴了:“哎呀,真乃奇才!……哦,爱卿,你叫什么名字?”

  “臣叫吴情。”

  皇上一听:什么?吴情!无情者必然无义,像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岂能忠君报国?

  “来呀,锦衣卫,将他赶出殿外,终身不得再入考场!”

  吴情就这样被轰了出去。

  接着奏事处太监又喊道:

  “宣地字号举子上殿!”

  黄统进来磕完头,跪在那儿东张西望,正在寻找他的舅舅呢。

  皇上说:“地字号举子听题:一行征雁向南飞。”

  黄统张口说道:“两只烤鸭往北走。”

  “啊!这是什么对子?”

  黄统还 在强词夺理:“你出一行征雁,我对两只烤鸭。”

  “混帐!朕说征雁乃出征的征。”

  “没错啊,我对烤鸭乃火烤之烤。您那蒸雁是熟的,我这烤鸭也是熟的,来瓶二锅头,咱们是又吃又喝!”

  皇上一听,怒火万丈:

  “住口!金殿之上,信口开河,分明是欺君犯上,哼!锦衣卫,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此时黄统他舅舅,吓得汗如雨下。因为他是主考官,皇上要是追究起来,他有失职之罪。赶紧跪下,开口奏道:

  “臣启禀万岁,念其黄统年幼无知,一时失口,冒污天颜,还 望看在老臣面上饶他一死吧!”

  皇上一听:“嗯……爱卿,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姓黄名统,黄——统!”

  皇上高兴了:“哎呀,老爱卿,你怎么不早说呀!黄统这个名字太好了,这是朕的内侍呀。险些错斩了有用之臣,锦衣卫,快快松绑!就冲这个名字,朕要御笔亲点:黄统为头名状元并赐琼林宴!”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一齐拱手:“启禀万岁,黄统有什么用啊?”

  皇上用手一指黄统,说:“黄统,皇宫里正缺一个马桶!”

  自食恶果

  在清朝中期,北京城附近的一个县,新来了一位县官。在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般的县官上任,总要催逼三班衙役替他抓差办案,好显示他的官威。可是这个县官很奇怪,他没叫抓差办案,而是叫三班衙役给找三个人来。这三个人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另外一个爱小便宜。三天期限,找着有赏,找不着每人打四十大板。

  衙门的两个班头,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两个人一下堂,张班头就跟李班头说:

  “李大哥,这位老爷可不错,也不让咱们抓差办案,就找这么仨人,好办。”

  李班头一听就急了:“你别糊涂了,这还 好办?还 不如叫咱们抓差办案呢!有在街上骂人的,逮着他,咱们就说他是小偷儿;半夜 里走黑道儿的,咱们给捆上就说是土匪,这多好办。急性子、慢性子、爱小便宜的,你上哪儿找去?你随便给抓一个来,告诉老爷说他是急性子,到堂上一回话,他是慢性子,咱们如何收摊呀!再说这也没法问,走在街上:‘先生,您是急性子吗?’那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急性子?’‘要么您是慢性子?’‘你才是慢性子哪!’‘我知道您是爱小便宜的。’‘你才爱占小便宜哪!’如果这样,非得打起来不可。”

  “那怎么办?”

  “咱干脆给他来个不找。”

  “那咱们就开开心,听戏去吧!”

  二位班头出了衙门,就进了戏园子,找了两个座位,往那儿一坐,台上正演《玉堂春》。在他们前边坐着一个人,这个听戏的有点儿特别:台上大声唱,他小声唱,并且摇头晃脑,手里还 拍板,高兴之处还 要带点儿身肺。

  正在这时,从外边跑进一个小孩,东张西望,就来到这个人跟前:

  “爸爸,咱们家着火啦!”

  听见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不慌不忙,摇头晃脑地念着戏韵:“唔,着火了,着火了——”大伙一瞧,心想:这人是什么毛病?

  小孩说:“我妈叫您赶快回去!”

  “哎——是——刚着的,还 是早着的呀?”

  “着半天啦,您快回家去吧!”

  “哼,那么——火着得大不大呢?”

  “大!”小孩说,“我妈叫您赶快回去!”

  “行。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妈,就说我正在这儿听戏哪,反正也没多大工夫,现在是《起解》,等《会审》完了,我去洗个澡,然后就准备……。”

  在他旁边坐着个黑大个,没等那人把话说完,抢圆了胳膊就给那人一个大嘴巴。挨了这一巴掌,他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哎,你怎么打人?”

  “我打你有错吗?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多可气。孩子叫你回家救火,你却不走,还 问刚着早着,火大不大,听完戏还 要洗个澡再回家。那我还 不揍你?”

  “按理说你管不着,我是天生的慢性子人。”

  二位头儿一听:好呀,你在这儿哪!一抖锁链子,哗楞,嗄本儿!给锁上啦。

  那人问道:

  “二位,为什么锁我呀?”

  “甭问了,你犯了罪啦。”

  “没关系,犯了罪我吃官司,可是他凭什么打我呀?”

  二位一琢磨,就埋怨那个人:

  “你为什么打人?”

  “方才你们二位没听见?他家着火了,他还 在这儿穷磨蹭。那我还 不揍他!”

  “那你也不能打人家,你不会跟他说理吗?”

  “没什么可说的,二位有所不知,我是生来的急性子!”

  二位头儿一听:噢,敢情急性子也在这儿哪!一抖锁链子,哗楞,嗄本儿,也给锁上啦。二位班头把这俩人带回县衙门,押在班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张头儿说:“急性子、慢性子都有了,就差一个爱小便宜的了。今天天也晚啦,我是又渴又饿,干脆,咱们到对过茶楼叫点儿点心,喝点儿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二位头儿出了县衙门,就奔对过儿茶楼。刚一上楼,掌柜的过来了:“二位头儿受累,您给管管吧,那边儿打起来啦。”二位头儿过去一瞧,有两个人,一个端着一屉包子,一个端着一笸箩烧饼。有个喝茶的坐在那儿低着头。那两个人直冲他嚷嚷:“你不吃也得给钱,我这包子馅哪儿去啦?!”那个说:“我这烧饼上的芝麻也全没啦!”

  二位班头儿过来一问,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人来喝茶,人家卖包子的过来了,他说,我来一碟,卖包子的给搁桌上一碟。他等人家卖包子的走了,拿指甲把包子底划开了,把馅儿倒出来吃了,一碟五个包子,他吃了仨馅儿,然后把皮吹鼓了,又摆在碟子里啦。等卖包子的走过来,他说:“这都是回屉的,我不要了,拿走吧。”卖包子的拿回去往笼屉里一搁:“哟!怎么有三个没馅?”也不好意思来问他。再说,问他他也不会承认。

  一会儿来了个卖烧饼的。卖包子的告诉他:“别上那儿卖去,刚才他把我包子馅儿吃了又不要啦。”

  这卖烧饼的名号叫二愣子:“啊?我非去不可!”

  走到那人跟前:“哎!吃烧饼吗?”

  “撂下两碟,一会儿拿钱。”

  “您吃着,我在这儿待会儿。”

  那人一看卖烧饼的不走,拿起烧饼来就掂量:

  “这——烧饼多重?”

  “二两。”

  “够吗?”他又搓一下,“不够吧?”又掂了一下,芝麻掉下来了。他又换一个:“这个更不够分量了。”连搓带掂又狠摇了两下。

  他掂完一个又一个,桌上全是芝麻了。卖烧饼的冲他直瞪眼,心说:你吃我一颗芝麻粒儿也得给钱!我看着你。桌上这芝麻,我看你怎么吃!

  这家伙也真有主意,跟他一张桌上坐着一个人,他跟人家并不认识,硬跟人家说话:

  “大哥,我现在买所房子,这所房子太便宜啦。”

  同桌这人不好不答腔,问道:“一共几间哪?”

  他说:“我跟您说不清楚,干脆,画个图得啦。”说着,手指尖往舌头上一蘸,往桌上一划:“您看,正房三间。”芝麻全沾起来了,再往舌头上一放,芝麻全到嘴里了。“这是东厢房,这是西厢房。”他把桌上的芝麻全吃了。

  卖烧饼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这烧饼还 要不要?”

  “拿走吧,不要了。”

  “不要啦?给钱吧!”

  “我没吃啊!”

  “是啊,吃一颗芝麻算一个烧饼钱!”

  “你这不是讹人吗?”

  “讹人?你还 得给包子钱呢!”卖包子的把那仨皮儿拿来,“今儿不给钱,你就别想走!”

  俩人一嚷嚷,茶楼上的闲客都围过来了,这时候二位班头也过来了。大伙儿说:“二位头儿给评评理吧。”二班头儿说:“别吵,怎么回事?”卖烧饼的说:“您二位要给我们做主呀。人家卖包子的过来,他要一碟包子,顺手挖仨包子馅儿吃了,把包子皮儿吹鼓了,摆在碟里,然后说不要了。我端着烧饼过来,他说来两碟,拿起烧饼硬说不够分量,一个一个地掂,芝麻掉了这么一桌子,他把芝麻吃完了,又告诉我不要了。难道我们找他要钱要错了吗?”

  二位头儿说:“你这人太不对了,怎么吃人家的包子馅儿呢?不要人家的烧饼,又干吗吃人家的芝麻呢?”

  这人说:“这也不能怨我……嘿嘿……我这个人生来就好占小便宜儿。”

  二位头儿一听,放怀大笑:“哈哈,你在这儿哪!”

  掏出锁链来,哗楞,嘎本儿!也给锁上啦。

  “哎,二位,怎么锁人哪?”

  “你是爱占小便宜吗?”

  “有这么一点儿。”

  “那就没冤枉你。走吧!”他也被带走了。二位班头心里这份儿高兴劲就别提了。

  俩人把他带到了县衙门,仨人都找到了,知县立刻升堂。一问,这个急性子听戏的时候给人家一个大嘴巴;又问,这慢性子家里着了火,还 打算听完《玉堂春》再回家;问到爱占小便宜的,他就说怎么抠包子馅,怎么掂烧饼,说到往嘴里沾芝麻的时候,连县官都乐了。他说:

  “你们仨人认打还 是认罚?”

  “老爷,认打怎么讲?”

  “认打是每人打八十板子,充军发配。”

  “哎哟,那受不了!老爷,我们认罚行吧?”

  “认罚好办:罚你们仨人在我这儿白当三年差。是认打认罚?”

  “老爷,我们认罚。”

  二位班头听着心里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不花钱,也不用这样整人哪!他们哪知道县官的想法,知县把这仨人留下都有用处。县官让急性子给他当跟班儿的,他说派急性子办点事,马上去马上来,一点儿不会误事。那么他要个慢性子干吗呀?他让慢性子给他看孩子——这县官有俩孩子,大儿子七岁,小儿子三岁。他说慢性子脾气好,孩子怎么磨他,他也不着急。那么他让这个爱小便宜的干什么呢?知县留他在衙门里当个采买。他说这个爱占小便宜的,买东西准能赚点儿——敢情这县官也爱占小便宜儿!知县想得还 真好,谁知道他倒霉就倒在这仨人的身上啦!

  县官上任第三天,省里头派来一个大官到这县里视察。按照规矩,县官得出城几十里地去迎接上司。知县就叫急性子:“急性子,外厢备马顺轿,跟我去迎接上差大人,越快越好。”急性子答应一声撒腿就跑,知县在里边换官衣,衣服还 没穿好,急性子推门就进来了:“回老爷话:外头都准备好了。”县官一听:“喝!太好了,到底是急性子呀!”

  县官出门上了轿,急性子上了马,头前引路,轰散闲人,一会儿的工夫就出了城了。一出城,糟啦!城外有条护城河,河上有桥,那天正赶上是集,出城进城的车马挺多,桥上卡着车了,得半天才能疏散开。知县从轿子里往外一看:“哎呀,这么多车?这得多半天才能过去呀,讨厌!”急性子一听,老爷在轿子里发脾气了,一声没言语,翻身下马,靴子脱下来,袜子扒了,长袍往起一掖:

  “老爷,您下轿!”

  “干吗呀?”

  “咱们别等了,干脆我背您过河。”

  “行吗?”

  “老爷您来吧,没错儿!”

  县官也怕误了公事,背就背吧!急性子把县官往起一背,嘴里还 说句吉祥话:“请老爷高升!”唏哩哗啦下了河。越往当中走水越深,急性子还 怕老爷这两只靴子沾上水:“请老爷再高升。”他使劲一颠,再往前走。“请老爷还 得高升。”又用力一颠,县官骑在他脖子上了。急性子倒高兴了:“老爷,您瞧这多好啊,不但靴子湿不了,而且更稳当了,不扶着也能走啊。”

  走来走去走到水深的地方了,县官拍着急性子的脑袋说:“急性子真有用,回头迎接完了上差,一点儿事不误,回衙我赏你二两银子。”

  “谢谢老爷!”这一谢不要紧,咕咚把县官给扔河去了。县官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顺着脑袋往下流水,差点儿淹死。

  “急性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谢赏啊。您不知道我是急性子吗?”

  “就是急性子,也没有这么急的呀!你等过了河再谢嘛!”

  “是啊,您不会过了河再赏吗!?”

  “得啦,别费话啦!都成水耗子啦,怎么迎接上差呀?赶紧回衙门换衣吧!”

  “老爷,我再把您背过去。”

  “全湿啦,还 背什么劲儿啊!干脆,咱俩儿一块儿过去吧!”唏哩哗啦,县官自己回去啦!

  知县回到衙门时,一进门吓了一跳,只见慢性子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愣。赶紧过去问:

  “慢性子,你在这儿干吗哪?”

  “哎——没干吗,我在这儿想事哪。”

  “你想什么事呢?怎么不哄着少爷玩啊?少爷呢?”

  “少爷啊?您问哪个啦。”

  “问哪个,大少爷呢?”

  “大少爷呀,上学去啦。”

  “二少爷呢?”

  “二少爷呀,别提啦。”

  “怎么啦?”

  “掉井里头啦。”

  “啊!掉井里你怎么不赶快去捞啊?”

  “还 捞什么劲儿啊!已经半天啦。”

  “啊!快捞,快捞!”

  等把孩子捞上来一瞧,已成大肚子蝈蝈了!县官急得直跺脚:“真倒霉!我们怎么单用你们这号人呢?用个急性子,为谢赏把我扔河里头;用了慢性子,少爷掉井里半天啦,他还 跟我闷着呢!别愣着啦,账房来人哪!拿五两银子快给二少爷买棺材去。”

  买棺材谁去呀?也就剩下那个爱占小便宜的了。爱占小便宜的过来讨好地说:“老爷,这个差使该我去了,我买东西准便宜。”

  “甭费话!人都死了,还 讲什么便宜!快去!”

  爱小便宜的拿着五两银子直奔棺材铺,一进门,大声问道:“掌柜的,你们这棺材怎么卖呀?”

  掌柜的走过来很客气地答道:“您要多大尺寸的?”

  “小的。”

  “小的您瞧这个,三尺六的卖三两五,这二尺九的三两。”

  爱小便宜的不解地问道:

  “掌柜的:三尺六的三两五,二尺九的怎么卖三两?你是不是记错了,应当二两九吧!”

  “棺材铺让大不让小。”

  “给二两行吗?”

  “棺材铺不还 价儿。”

  “不还 价儿,谁花钱买小的呀?小的没有大的上算。”买棺材还 想着上算呢!

  掌柜的说:“图上算您就买大的。”

  “当然买大的。多花五钱银子,还 多着好些木料哪!给你五两银子,找钱。”

  掌柜的接过银子去找钱。古时候找钱很麻烦:掌柜的得上柜房开银柜,用戥子称,才能找钱。掌柜的一进柜房,爱占小便宜的一看四下无人,把那个三尺六的盖打开了,拿过一个二尺九的放在里边了——大棺材装小棺材——然后把盖儿盖上,站在一边,没事似的等着找钱。

  掌柜的把钱找回来:“我打发伙计给您送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吧。”爱占小便宜的不敢让别人送,因为里边有个小的,怕露了馅儿,自己背起棺材走啦。

  回到县衙,把棺材往地上一放:

  “老爷,您看这个怎么样?才三两五,您说便宜不便宜?”

  县官这份儿气呀,心说:人都死了,还 在乎便宜不便宜!一瞧这口棺材就一皱眉:“唉!你真废物,买这么大的棺材干吗呀?”

  “老爷,您说这口棺材个儿大呀?不要紧,这里边还 有口小个儿的哪。”他打开大棺材盖,把小棺材拿了出来。

  县老爷更火儿啦:“你干吗买两口棺材?”

  “老爷,这小的不是买的,是我偷来的。”

  “混帐!你偷这个来干什么用?”

  “老爷,这叫作‘闲了置,忙了用’,您别看现在没用,等大少爷死了,咱们就省得再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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