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生活的作文:无法承受的谴责

巧萍 1172分享

  编者按:班级这么多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班主任要管理好班级,确实是挺苦难的,也是一件辛苦的事。

  看着安小帅父亲迎风流泪的背影,我不禁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班上的安小帅和刘博又打架了。

  这已经是入学以来安小帅和别人第N次打架了。

  安小帅近似于鲁迅笔下有点阿Q精神胜利法的一个小个子男孩。他爱睡懒觉、不爱洗澡、用很脏的话辱骂同学、喜欢用极端的方式挑衅其他同学、上课时喜欢做小动作、作业从来不交……因为他身上有许许多多的小毛病,他也不愿意改正,并以激怒其他同学对自己进行拳脚报复而窃喜。呜呼!悲哉!

  作为班主任我也是第N次原谅他,第N+1次的给他做思想工作,第N-1次的给班级其他同学做工作,希望同学们可以原谅他,并以一颗宽容之心接纳一个常犯错误的同学,就如同接受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

  他似乎也习惯了在大家的接受和嘲笑中渡过每一天。大家都已经接受了他每天必惹麻烦的习惯。课本找不见,上课闹笑话,课间窜位子,故意用轻浮的话语激怒正在学习的同学,将纸蛋蛋随意的仍在地上,一学期不洗澡,早晨不起床……这些都是小事,大家都愿意接受他,习惯性的同情他,可大家受不了的是他随时随地的乱吼乱叫,他随便的挑衅别人……

  这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安小帅。

  今天他又打架了,张老师说他再也不能在宿舍楼上住了,打电话联系来了他的家长。

  那是一个刚刚下过雨的阴冷的清晨,虽然是春季,但空气中还带着寒冷的气息,远山一带还隐约泛着白霜。就在这样一个清晨,安小帅的父亲骑着摩托车穿行几十公里的山路来到了学校,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镌刻着岁月的沧桑,一件破旧的皱皱巴巴的黑色皮夹克裹着他瘦弱单薄的身体,黄色的老式胶鞋上沾满的全是泥水,就连挽起的裤脚上也满是大片大片的泥巴,明显的可以看见裤脚上还有泥水顺着脚踝往下流,拧一把也许就会往下流水。

  当他紧握着冻得发紫的颤抖的双手站在我的面前时,我顿时无语了,在这之前有许多的措辞和一千个责备他孩子不是的话语全都没有了。我内心涌上一种我自己也无法表达的惆怅或者是难过,我开始不停的责备自己,是我没有尽到责任,是我自己没有将一个懵懂的孩子教育好,才害的他的父亲那么早,那么远的来到了学校。

  后来在和安小帅的父亲的交谈中,我轻描淡写的谈了安小帅的错误,把更多的责任归咎与我自己,归咎与我这个班主任没能进到教育的责任,没能把这么小的一棵幼苗呵护好!我——不想让这么一个愁苦的父亲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失望。在谈话中安小帅的父亲还在提及自己当年上学时的事情,说当年因为家里穷,没办法供自己上学,而现在,不论条件多么艰苦,自己多么辛苦,总想供自己的儿子上学,将来有出息,不再像他一样一辈子吃苦受累。是呀!我怎么能残酷的去伤害一个对自己的儿子还满怀信心的父亲的心呢?

  我本想让他趁早回去,家里也许还有农活,还要忙。可他坚决说要见见自己的儿子,哪怕在门口看一眼也行。我就领他去了教室,当时英语老师正在讲台上卖力的讲着,我不想打扰老师,就领他到在教室后门看,后面上半截是安装的是玻璃,可以窥见教室大部分空间。而他的儿子就坐在居后门不远的最显眼的中间位置。之间他不时地用胳膊肘捅一下左边的同学,再捅一下右边的同学……人家不理是,他就自己卷纸蛋蛋,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一把就丢到了前面同学的身上,等老师转过身时,纸蛋蛋已近滚落到了某同学的脚底下。这是老师一边讲一边走下了讲台,安小帅又将课本立了起来,自己则象乌龟一样,立马缩短了自己的脖子,下巴搁在课桌上,做青蛙匍匐状……

  安小帅的父亲脸色逐渐变得难堪,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他这个爸怎么是这个样子,这亏人着呢么,一天上什么学呢……”说着要推门进去,我强拽着他离开了教室。我说每个孩子都是有自尊的,不论孩子在课堂上表现怎样,你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一旦撕破脸皮,以后的教育可想而知……

  他阴沉着脸,望着窗外比他的脸还阴沉的天气,眉头紧锁,脸上的千山万壑,面部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停住了运动。只有紧握的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抖动(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包里有烟,我真的想给他点一支)。

  沉默了许久许久。

  今天已经星期四了,你先回去吧!等孩子明天回来了你俩好好谈谈,也许会有效果。我安慰他。

  他走了,只见他疾步穿过校园的花坛,冷风掀起了他的衣襟,他不断地举起他的右手,好像在快速的拭去脸上或者是眼角的什么。隔窗望着他跨上摩托车一路飞奔而去,我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求他一路平安。

  至此以后,我就很少叫学生的家长,我怕自己无法承受心灵上对自己更深的谴责。

  作者:畅筱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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