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秋天的作文:秋天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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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日子是盼望的,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玩火把、摸秋、吃月饼,这天是秋的核心,聚集了众多的向往。

  玩火把最具吸引力,中秋节前十天,就开始奔忙,砍荒草,扎火把,但等中秋圆月晚,燃起火把,一阵子疯玩。火把在荒野里簇簇点点的烧,摸秋而来的花生、青豆、山芋们,扔进火堆里,烤个半生不熟,飘出诱人的香味,我们争着抢着塞进嘴里,香香甜甜,过瘾得很。中秋夜晚,火放开了玩,把“玩火来尿,打屁股吃亏”的训示,远远开开的放在了一边。

  月饼可求而不可得,家里买上个一两块,表表意思。月饼放在高处,防鼠,更重要的是防我们,好吃的伢子们整把抓。中秋的晚上,月饼终于剖开了,一切为二,为四,为八,都是有的,视家庭的贫富而定。我们捧着二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八分之一的月饼,细细的吃,我们以为这是世上最美的吃食,把品尝的过程拉得长长的,直到月浑圆又浑圆了,洒出透明的清辉。

  吃了月饼,玩了火把,秋向深处走去,我还是在田野里乱转悠,摘上几朵棉花,拽上几棵豆秧,和青翠转黄的纺织娘斗会嘴,又顺手扯了几根败花的茅萸,编了八面透风的笼子,将斗嘴的纺织娘关进去。纺织娘不见外,欢欢地唱起歌。秋宽阔,原野悠悠荡荡。

  玩疯了的心不归家。有月夜,我在荷塘边睡着了,梦在荷叶上寄身。秋荷多元,叶、花、蓬和潜入塘底的藕,一齐出场。在梦中,听到小名一再被唤起,我以为是荷花仙子,要和我做一场轻松的游戏。耳朵酸疼,醒来时,是母亲拧住我的耳朵。母亲摇摇头,说,这孩子,是农家人的心,可做不了农民。

  在秋野转悠,心软得很,我一步步走,踢翻一头头南瓜,踩痛还在走藤的牵牛花,青虫化为蝶,飞在我的眸子里……我想做点什么,终没做成。心中没有缺口,许许如水样的情愫,流不出来。那时,我不知,这是诗意。

  五哥喜欢唱酸曲,秋天里叫得更欢更密。猫叫春,五哥唱秋。五哥花样多,引得村里的姑娘围着他转。五哥的曲不酸,他手中的野果子才酸呢。五哥在一个秋天里成了婚,他用口中曲手中果,赢得了村姑的芳心,成就了一场人生的美丽。有些年,我也学着五哥,唱着酸曲,但总感到不是哪会事,心堵,情堵,憋屈得我爬上高高的合欢树。合欢树正开秋花,绒绒的花朵拂拭着我,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我想表达,我想唱歌,不远处,金黄的稻浪滚滚奔涌,它们倒先唱了起来。

  有一年秋天,我背着简单的行禳离家,田埂上的狗尾巴草拉我,低吟的纺织娘咬我,最后一枚荷的花朵亲我,沉睡的老南瓜挡我,母亲送了我一程又程,我不敢回头,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一回头就会断线样坠落,砸痛家乡的泥土。我想起母亲的话,我是农民的心,却无农人的身骨。秋在我的身边打转,我拣拾不起它们,如割不透一望无垠的稻子。

  我似乎在故乡的秋里醒悟,心里有了鸣叫,有了一缕轻柔的撬动……

  今夜细雨霏霏,我站在阳台上,聆听城市的秋语,秋好浓密,城市的灯光化不开。

  在秋气里摸索,我又回到了过往,一匹蟋蟀低低地吟唱,召回了风一样的情绪,我开始消化泥土、地气、水流、草木、庄稼、瓜果,秋扯长了藤蔓,结着幽远的香……一行文字跳出,秋天的诗意,沾上一滴就醉了。


  本文作者:张建春

  张建春,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协会员,安徽商报专栏作家,出版有《心旅》《边缘行走》等多部作品集。

  文章来源:中央民族大学文学教授璩静斋创建的“文学鉴赏与写作”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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