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鲁智深的人物传奇故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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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智深是《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花和尚。他本名鲁达,是渭州经略府提辖,因打抱不平三拳打死恶霸镇关西,为了躲避官府缉捕便出家做了和尚,法名智深。所以接下来小编给大家分享两篇关于水浒传鲁达的历史故事吧。

  拳打镇关西

  史进走了半个月,这天来到渭州,渭州也有一个经略府。史进走进一个茶坊,点了个泡茶,问茶博士:“此处经略府有没有东京来的教头王进?”茶博士说:“姓王的教头倒有三四个,只不知有没有王进。”二人正说着,一个军官大步走了进来。史进一打量,此人身高八尺,腰粗十圈,圆面大耳,鼻直口方,络腮胡子。茶博士说:“客官要寻王教头,请问这个提辖便知。”史进起身施礼:“官人请坐拜茶。”那军官见史进生得高大魁梧,像条好汉,还了礼,过来坐下。史进问:“官人高姓大名?”那军官说:“我姓鲁,单名一个达字。阿哥姓什么?”史进说:“我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请问官人,我师父王进在不在经略府?”鲁达说:“你莫不是史家村九纹龙史进?你问的王进莫不是得罪了高太尉的王教头?”史进说:“正是。”鲁达说:“俺也久闻其名,听说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那里,俺这渭州,却是小种经略相公镇守。俺也早知史大郎的名字,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

  鲁达挽着史进的胳膊,来到街上,行有三五十步,见一块空场上围了许多人。二人挤进一看,是个使枪棒卖膏药的。史进细辨,认出是他开手的师父,江湖上人称打虎将李忠。史进说:“师父,多时不见。”李忠说:“徒弟,你怎么来到这里?”鲁达说:“既是史大郎的师父,也跟俺一同吃几杯。”李忠收了枪棒,寄顿好了,跟上二人。

  三人走了一阵,来到有名的潘家酒店,上到楼上,拣个雅间坐下。不一会儿,酒保烫好了酒,端上一桌子菜。三人边吃喝,边谈些枪棒武艺。正说得热闹,忽听隔壁有人啼哭。鲁达发开脾气,把盘儿盏儿摔了一地。酒保慌忙赶来,鲁达气愤地说:“你小子怎么叫人在隔壁啼哭,搅乱我弟兄吃酒?”酒保说:“官人息怒。啼哭的是卖唱的父女俩,因没卖到钱啼哭。”鲁达说:“你把他们唤来。”

  不多时,两个卖唱的走进来。一个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妇人,有几分动人的颜色;再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二人走上前来,深深施了礼,鲁达问:“你们为甚啼哭?”妇人说:“奴家是东京人氏,同父母到渭州投亲不遇,母亲病死客店,父女二人只好留下活受罪。有位镇关西郑大官人,要买奴家做妾,写下三千贯的文书,却一文没给。不到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将奴赶了出来。郑大官人又要追还三千贯钱。父亲争不过他,只好带奴家抛头露面,卖唱挣些钱来还他。这几日酒客稀少,怕他来讨钱时受他羞辱,因此啼哭。不想冒犯了大官人。”鲁达问:“你姓什么?住在哪家客店?那个什么镇关西郑大官人住在哪里?”老头说:“老汉姓金行二,女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就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老汉父女就住在东门里鲁家客店。”鲁达大骂:“呸!俺只说是哪个郑大官人,却是杀猪的郑屠,也敢如此欺负人!”他又对史进、李忠说:“你两个先等着,待我去打死那家伙。”史进、李忠连忙拉住他,好说歹说,方劝住他。

  鲁达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说:“你们有银子先借给我,明天还你们。”史进取出十两银子,说:“还什么还。”李忠摸了好一阵,拿出二两多碎银子来,鲁达说:“你也不是爽利人。”把碎银子又推回去,只把十五两给金老,说:“拿上当盘缠,你父女回汴京去吧。”金老说:“店主看住我父女,如何能走了。”鲁达说:“明天我自送你,看谁敢挡!”金老接了银子,千恩万谢地去了。三人又吃了一会儿酒,出了酒店,史进、李忠自去投客店。鲁达回到住处,气得饭也不吃就睡了。

  金老父女回到客店,结算了店钱,雇了一辆小车儿,收拾了行李。次日一早,二人正想离去,却被小二拦下。鲁达赶来,一耳光把小二打个筋斗,满嘴流血,吐出两颗断牙来。鲁达骂道:“好小子,他不欠你钱你敢拦他们!”金老父女慌忙谢了,离开店门。鲁达搬了条长凳,往店门口一放,坐在那里,直到估摸金老父女走远了,看看天色不早,这才直奔状元桥。

  郑屠的肉店有两间门面,雇了十多个伙计。郑屠正看伙计们卖肉,见鲁达进来,忙招呼:“提辖官人,你要买肉?”鲁达说:“洒家奉小种经略相公的命令,买十斤精肉,不许带一丁点肥的,细细切成肉馅。”郑屠要让伙计动手,鲁达说:“不许他们动手,须你自己来!”郑屠动手切了十斤精肉,剁成肉馅,用荷叶包了。鲁达又说:“再切十斤肥肉,不要一丁点精肉,也要切成馅。”郑屠说:“精肉可包馄饨,肥肉有什么用?”鲁达说:“这是小种经略相公的命令,谁敢多问?”郑屠只得忍住气,又去切肥肉。

  买肉的见鲁达当门站着,谁敢过来?客店的小二用手巾包了头,想来报信,也站得远远的。郑屠整整忙了一上午,方把精、肥二十斤肉切好。鲁达又说:“再要十斤脆骨,上面不带一丁点肉,也要切成馅。”郑屠忍无可忍,说:“你不是来买肉的,是故意取笑我的!”鲁达把两包肉馅劈面打去,骂道:“洒家就是取笑你的!”

  两包肉馅打在郑屠脸上,恰似下了一场肉雨,弄得他肉头肉脑的。他不由大怒,抓过一把剔骨尖刀,跳到街上,说:“有种的过来!”鲁达早箭步上了街心。郑屠右手持刀,左手劈胸来揪鲁达。鲁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下面一脚,正中小腹,往后便倒。鲁达抢上一步,踏住他的胸脯,晃着醋钵般大的拳头,骂道:“洒家立了无数军功,也不枉镇关西的称号。你是个卖肉的屠户,狗一般的贱人,也敢称镇关西?说,你是如何骗了金翠莲的!”说着,照他鼻梁就是一拳,只打得鲜血迸流。郑屠大叫:“打得好!”鲁达骂:“你他娘的还敢嘴硬!”照他眼眶又是一拳,把眼珠也打了出来。郑屠忍受不住,哀求饶命。鲁达骂:“你若是一直嘴硬,洒家便饶了你,你求饶,洒家打死你!”骂着朝他太阳穴上又是一拳。眼看他面皮渐渐惨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鲁达想:不好,洒家只不过要教训他一顿,没想到他不经打,真打死了,还要吃官司。便说:“好小子休要装死,洒家回头再跟你算账!”直奔回住处,收拾了几件衣裳,将银子揣在怀里,提一条短棍,一溜烟地走了。

  郑屠的亲属抢救了半天,也没把郑屠救活,便到知府衙门告状。知府寻思,鲁达是老种经略相公的爱将,不能随便逮捕他。便坐轿直奔经略府,向小种经略说明此事。小种经略因是人命要案,也不便偏袒鲁达,说:“贵府自可依法办理此案。不过,查清后要报与我父亲知道,免得跟西夏作战时,他向我要此人,我无法交代。”知府连声说“是”,回到衙门,再派人捉拿鲁达,鲁达早跑没影了。他便出了缉捕文书,画上鲁达的相貌,通缉杀人在逃的军官鲁达。

  鲁达逃出渭州,慌不择路,胡走乱撞,这一天来到代州雁门县,走到十字街口,见一群人围在那里看什么,便也挤进去观看。不料身后一个人突然抱住他,叫道:“张大哥,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里。”

  醉闹五台山

  鲁达扭头看时,却是金老,正想动问,金老却把他拉到僻静处,悄声说:“恩人,那上面贴的是缉捕你的公文,你怎么敢去观看?若不是老汉看见,你岂不被做公的拿了?”鲁达说:“你们走后,我找那郑屠,只三拳便打死了他。你如何也在这里?”金老说:“老汉父女逃出渭州,生怕郑屠派人追来,没敢奔东京,却来到这里,恰巧碰到一位老邻居。他帮老汉安顿下来,又给翠莲做个媒,嫁给赵员外做小妾,养在外宅,衣食丰足。赵员外也爱使枪棒,他常说,怎有机会与恩公见上一面。”

  金老把鲁达领回家中,金翠莲忙出来拜了恩人。金老请鲁达上楼,让女儿陪他说话,自己上了街,不一时买回许多时鲜菜蔬。父女俩请鲁达上首坐了,边敬酒边说着感谢话。三人正饮酒,赵员外回来了。金老给二人引见了,赵员外说:“恩公的事我都知道了。这里正当大街,不是久留的地方,恩公不如跟我到乡下庄院里躲几天。”

  次日,赵员外与鲁达骑马出了城,走了十多里,来到赵员外的庄院七宝村。赵员外与鲁达携手进了草堂,请鲁达上坐,命人杀鸡宰鹅,款待鲁达。鲁达在庄上住了六七天,每日里和赵员外说些 枪 法 、武 艺,倒也投机。一天,金老慌慌张张赶来,见四下无人,悄声说:“官府似乎已经知道了恩公的踪迹,派些做公的在左邻右舍打听,若是查明恩公在这里,如何是好?”鲁达说:“我走就是了。”赵员外说:“若是留着恩公,恩公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恩公吃苦;若是让恩公就这么走了,我岳丈的面子不好看。赵某有个主意,可保恩公万无一失。五台山上有座文殊院,寺里有六七百僧人。我与方丈智真长老亲如兄弟,我祖上也曾舍钱修过寺院。我曾许下剃度一僧的心愿,度牒已买好了。恩公若肯去时,就到五台山落发为僧。”鲁达便说:“就请员外做主了。”

  当下,赵员外吩咐庄客收拾了衣物、盘缠、礼物、供品。次日一早,赵员外请庄客挑了担子,与鲁达望五台山而去。到了山下,两乘轿子把二人抬上山。二人下了轿,坐到山门外亭子里,智真长老引着一班和尚迎出来。进了方丈,智真和赵员外落座,赵员外命庄客献上礼物、供品,向智真说明来意。长老唤来首座、维那,商量剃度鲁达。众僧都说鲁达目露凶光,不似出家人模样,只恐日后祸及山门。赵员外早编好一通谎话,说鲁达是军官出身,两军阵前杀人过多,如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长老焚了一炷香,入定了。一盏茶时,长老醒来,说:“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眼下凶顽,日后必成正果,你们都不及他。”

  长老选了个黄道吉日,鸣钟击鼓,齐集众僧。赵员外取出银锭、信香,向法座拜了长老。长老宣疏已罢,维那去了鲁达头巾,把头发分作九路绾了,由净发人剃了。鲁达不愿教剃胡须,长老喝令:“尽皆剃去!”净发人一刀下去,尽皆剃了。长老拿过度牒,说:“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长老赐罢法名,书记僧填好度牒,交与鲁智深收起来。长老又让智深穿上法衣僧鞋,为他摩顶受戒,说:“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是三皈。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偷盗,三不要淫邪,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语。”智深说:“洒家晓得了。”引得众僧哄堂大笑。

  第二天,赵员外告辞下山,临别时一再叮咛智深,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又与长老说,智深生性鲁莽,有什么不到之处,请长老多多担待。赵员外走后,鲁智深回到禅房,往禅床上一倒便睡。旁边的小和尚推他起来坐禅,反倒惹得他大发雷霆。小和尚们报告了首座,首座也无办法,只好由他去。他每日里无人管束,吃了睡,睡了吃,拉屎撒尿也不找地方,就在大殿后面方便。侍者禀报长老,长老反而呵斥侍者一通。从此再也无人敢管智深的事。

  鲁智深在寺里过了四五个月,转眼到了初冬。久静思动,走出山门,来到半山亭上。多日不曾吃酒,心中好不烦闷。这时,只见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桶上山来,也到亭子里歇脚。鲁智深问:“你那桶里装的什么?”汉子说:“酒。”智深问:“多少钱一桶?”汉子说:“这酒只卖给寺内的火工道人、直厅、轿夫、干杂活的人吃,不敢卖与和尚。”智深怒问:“真个不卖?”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桶就要走。智深赶上,裆里一脚,那汉子双手捂裆疼得半日起不来。智深把酒提到亭子里,打开桶盖,舀冷酒就吃。不多时,就被他吃下一大桶,说:“明日到寺里拿酒钱。”汉子生怕长老得知,坏了衣食,哪敢讨钱?把酒匀作两半桶挑上,飞也似逃下山去。

  鲁智深酒劲上来,把僧衣脱了,缠在腰间,露出一身花绣,晃着膀子上山来。两个门子远远望见,拿着竹篦拦挡智深,说是破了酒戒,要打四十竹篦,赶下山去。智深两眼一瞪,骂道:“他娘的,你两个想打我?”门子见势不好,一个飞也似奔进寺报信,一个用竹篦拦他。他一步抢上,只一掌,就把门子打得踉踉跄跄,再一拳,打倒在山门下。监寺领着二三十人各持木棒打过来。智深大吼一声,却似响个霹雳,把众人吓得退入殿中,关门上闩。智深抢上台阶,一拳一脚,把门打破,夺过一条棒,把众人打得无路可逃。

  长老带了几个侍者匆匆赶来。智深见了长老,扔了棒,施个礼,说:“洒家吃酒,没惹他们,他们来打洒家。”长老说:“你醉了,睡觉去。”两个侍者搀智深回房。众僧齐声抱怨,不该收留这野猫,搅乱文殊菩萨的道场。长老一来看赵员外的面子,二来智深能成正果,劝下众僧。次日,长老叫来智深,好一顿训斥。智深诺诺连声。智深打坏的殿门,自有赵员外出钱修理。

  转眼间又是三四个月,已是二月天气。智深又忍不住走出山门,只听山下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随风传来,便带上些银两,下得山来。出了“五台福地”的牌楼,前面有一个小镇,约有六七百户人家,酒家饭店都有。智深暗自埋怨自己,早知有这个好去处,也不在半山亭里抢酒喝。他循着叮当声寻去,见是一个铁匠铺,三个人正在打铁。智深上前问:“有好铁吗?”铁匠见他生得好不吓人,忙请他坐下,问:“师父要打什么?”智深说:“给洒家打一条一百斤的禅杖,再打一口戒刀。”铁匠说:“一百斤太多,就是关帝爷的青龙偃月刀也只八十一斤。我看不如给师父打一条六十二斤的禅杖,戒刀自会用好铁打造。”智深问:“多少银子。”铁匠说:“五两,不还价。”智深掏出银子,又摸出些碎银,说:“咱们喝几杯去。”铁匠说:“我得赶活儿,师父自便。”

  智深连走几家酒馆,店家一看是五台山的和尚,都不卖与他酒吃。他走到市尽头,见杏花深处,挑出一个草帚儿来。便进入店来,说:“店家,过往僧人买杯酒吃。”店家一再问,智深绝不承认是五台山的和尚。店家给他打来酒,他又要肉。店家说:“肉卖完了。”智深闻得肉香,寻到后面,掀锅一看,炖着一条狗,取出银子,买来半只狗,店家捣些蒜泥,与他蘸狗肉吃。智深撕着狗肉,吃完一桶酒,把剩下的一条狗腿揣在怀里,说:“剩的银子不用找,明天我还来吃。”店家见他望五台山上走去,叫苦不迭。

  智深走到半山亭,酒劲上来。把僧衣一脱,扎在腰里,一膀子扛去,只听哗啦啦一声响,亭子塌了半边。门子听到响声,向下一看,叫声“不好”,连忙关了山门,顶得结结实实。智深来到山门,敲门没人应声,扭头看到两边立的四大金刚,骂声:“你们不帮洒家敲门,却来笑洒家。”把栅栏一扳,扳下一根,向金刚腿上打去。呼隆隆一声响,把个金刚打倒了。门子又听智深高叫:“再不开门,洒家将这鸟寺一把火烧了。”只好悄悄抽出门闩。

  智深一推门,不防门忽然开了,一跤跌进来,跑进禅堂,众和尚都在打坐,低了头不理他。他往禅床上一坐,胃中忽然翻上来,哇啦啦吐了一地,熏得众僧都掩上鼻子。智深吐过,觉得肚子饿了,取出狗腿,相让道:“你也吃一口吧。”和尚忙用双手死死捂住嘴。智深又让另一个和尚,硬往嘴里塞。别的和尚来劝时,智深扔下狗肉,照着四五个光脑壳一阵乱打。众僧被打不过,取出衣钵,要来个集体大奔逃,谁也禁止不了。

  监寺、都寺见事不好,叫来一二百人,持着棍棒,打入禅堂。智深赤手空拳,大吼一声,推翻供桌,折断两根桌腿,打了出来,不上片刻,就被他打翻几十人。智深正打得性起,长老走来,喝道:“智深休得无礼!”众僧退去,智深扔下桌腿,说:“长老,与洒家做主。”长老说:“五台山是文殊菩萨清修的道场,上次你打伤多人,我饶你一次,赵员外又修书赔礼。今天你又大闹一场,打毁金刚,打塌半山亭,这个罪孽不小。这里已容不得你。你且跟我去方丈过几天,我安排你个去处。”智深跟长老来到方丈,长老安排受伤的人自去休养,又写书信告知赵员外,让他修理半山亭、金刚。过了五六天,长老修书一封,叫过智深,说:“你两次吃醉酒,大闹五台山,虽看在赵员外面子上,这文殊胜地也容不得你了。我有一个师弟,现在东京大相国寺当住持,法号智清禅师。你可拿我这封书,前去投他,讨个执事僧做。我夜来入定,得四句偈言,你可记住,供你终生受用。遇林而止,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

  智深记下了,拜辞了恩师,离了五台山,到镇上铁匠铺隔壁客店歇了。等了几日,待禅杖、戒刀打好,漆了禅杖,配了刀鞘,带上两件兵器,直奔东京。走了半月有余,一天,他错过了宿头,看看天已黑透,却前不巴村,后不靠店。又行二三十里,见一座庄院,灯火辉煌,众庄客忙里忙外。智深在庄门上倚了禅杖,跟庄客说要借宿一夜,庄客不容。智深大怒,正要发作,一位六旬老叟走出来,问:“你们闹什么?”庄客说:“这和尚要打我们。”智深说:“洒家是五台山的和尚,要去东京公干,今晚赶不上宿头,借贵庄暂宿一夜,庄家要绑洒家。”老叟听得五台山的僧人,忙将智深请入后堂,命庄客安排酒饭。智深问明此处是桃花村,老汉是刘太公,也报出俗名法号。不一时,庄客端来一壶酒、一盘牛肉、几样菜蔬。智深风扫残云,吃个精光,把太公看呆了。

  待智深吃饱,太公说:“今夜庄里不论怎样闹,师父都别管。”智深问:“庄里有什么事?”太公说:“今夜老汉嫁女儿。”智深大笑,说:“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有什么不乐的?”太公说:“这门亲事老汉不愿意。”原来此处有座桃花山,山上有一股强人。一天,二大王见了太公的女儿生得美,扔下二十两银子当聘礼,今夜要来入赘。智深说:“洒家在五台山跟师父智真长老学会说因缘,今夜你可将女儿藏了,我到你女儿房中,说那二大王回心转意,不娶你女儿。”太公连声称赞:“我家有福,得遇活佛下降。”

  太公又命人端来一只熟鹅,搬来一桶酒。智深尽意吃了二三十碗,带了戒刀、禅杖,到太公女儿房里,把戒刀放在床头,禅杖依床放了,脱得赤条条的,坐在帐子里。

  太公心怀鬼胎,命庄客在打麦场上放一张桌子,摆着香花灯烛,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山上锣鼓齐鸣,四五十个火把照耀着一队人马,直奔庄前。太公忙命大开庄门,前来迎接。那二大王已吃得有七八分醉了,问:“我妻子怎么不出来?”太公说:“她怕羞,不敢出来。请大王吃几杯。”二大王吃了几杯酒,要去见压寨夫人。太公一心想着让和尚劝他,拿了烛台,引大王来到新房,太公自去了。

  二大王进了洞房,见里面黑洞洞的,说:“我那丈人忒仔细,灯也不舍得点,明日我送一桶好油来。”智深忍住笑,不吱一声。二大王跌跌撞撞来到床边,掀开销金帐,摸到智深毛茸茸的肚皮。智深一把连头巾带头发统统揪住,骂一声“直娘贼!”右手就是一拳。二大王惊叫:“做什么打老公?”智深喝道:“教你认得老婆!”将二大王按在床边,拳打脚踢,打得大王直叫“救命”。太公慌忙拿了灯烛,跟小喽啰一同来到洞房,只见赤条条一个胖大和尚正骑着二大王打。众喽啰拿着刀枪抢上来救人,智深抓起禅杖打过去。喽啰怎是对手?转眼间逃散了。二大王趁乱逃出去,上了马,逃出庄门,大骂:“刘太公老驴,不怕你飞了!”向山上逃去。

  刘太公胆战心惊,扯住智深说:“你害苦老汉了。”智深穿上衣裳,说:“不瞒你说,洒家原是关西经略府的提辖,因三拳打死镇关西,这才落发为僧。休说这几个小贼,就是千军万马,洒家也不怕他。”一个庄客不信,试着提了一下禅杖,哪里提得起?智深却如拈灯草一般。太公才放下心来,又安排酒肉让智深吃。

  不多时,忽听庄外人喊马嘶,庄客来报:“山上强人倾巢而出,为二大王报仇来了。”智深提了禅杖,说:“你们休慌,待我出去,一杖打翻一个,你们只管绑了,解去官府请赏。”说罢,他光着膀子来到村头打麦场上。只见火把之中,大头领立马挺枪,大骂:“那秃驴在哪里?快出来决个胜负!”智深回骂:“天杀的强人,叫你认得洒家。”大王说:“听你声音好耳熟,通个名来。”智深说:“洒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鲁达,如今出了家,法号鲁智深。”大王呵呵大笑,下了马,拜了下来,说:“哥哥别来无恙?”智深后退一步,细看时,却是打虎将李忠。李忠问:“哥哥为什么做了和尚?”智深说:“到庄里慢慢说。”刘太公暗暗叫苦,这和尚却和强盗是一路。

  二人进了草堂,施礼落座,智深穿上僧衣,说了出家的经过,问:“贤弟怎么落草了?”李忠说了落草的经过:鲁达打死镇关西,官府抓不到鲁达,要抓鲁达的朋友。史进不知去哪儿了,李忠只好独自逃出渭州。到桃花山下,碰上山寨大王劫路。大王不是他的对手,请他上山让他做了寨主。这位大王就是方才被智深打的,人称小霸王周通。

  李忠请智深到山寨叙话,又用轿子把刘太公抬上山。周通见了智深,埋怨李忠:“哥哥,你不与小弟出气,倒把这秃驴请上山来。”李忠说:“你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我常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周通摸摸一头疙瘩,吐了吐舌头,说:“万幸我没叫他打死。”纳头就拜。智深搀起周通,劝道:“刘太公就一个女儿,要靠她养老送终。你就退了这门亲事,另娶一位压寨夫人吧。”周通不敢不听,答应下来。刘太公退了彩礼,感激不尽,下山去了。

  周通、李忠留智深在山寨住了几日,想让他当寨主。智深见二人不是爽快之人,一直不答应。这天,二人摆酒为智深饯行,喽啰禀报,山下有客商经过。李忠说:“待我们下山劫来财物,送给大哥当盘缠。”便和周通点起人马,下山去了。智深憋了一肚子气,山寨明明有金银,你们不送给我,倒要抢人家的送我。他一看,桌上的杯、壶都是金银打造的,就把服侍他的喽啰打翻,绑起来,塞上嘴,再把金银酒器踩扁,包进包袱。他来到后山,见山势险峻,无路可下,就把禅杖、包袱先扔下去,然后抱着头滚下山坡。

  李忠、周通抢来客人的财物,兴高采烈地回到山寨,却见到处一塌糊涂。到山后一看,原来智深是滚下山的。李忠要去追赶,周通说:“就是赶上,我俩也不是他的对手,索性做个人情,将来好见面。”李忠别无良策,只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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