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传说 - 都市生活故随笔故事

嘉馨 1172分享

  桌子上的照片已经放有一个月了,看着它,就能想到我曾经拜访父亲的那一幕。

  那是我即将完成学业的最后一年,五月份了,春已暖、花已开,大地上开始蕴育和萌生新的生命,而我们却要为“结束”忙碌着,这种忙,不是体现在肢体语言上,而是内心的一种纠结,一种站在高山索道前望而却步的踌躇和充斥着那种梦想的感觉。我也是,平时过得有声有色,可是就在这段时间,好像四周都变得那么陌生,跟前的好友也消失了,确切的说,是我独自的走出了他们的视线。现在面临很多很多问题,工作、学业、感情,生活,它们就像四面山墙团团把我围住,让我窒息,是做囚笼困兽,还是冲出枷锁呢?最终我还是作出决定,踏上北去的火车,换一种心情,去探望一直默默支持和帮助我,从未到过他工作地的父亲。

  应该说是我第二次去北国了,第一次去的时候,我还上小学。我的父亲在哪呢?他当时没有手机,我只能通过先前留下的地址去找他,从春城到那,我坐的是快车,兜里的火腿肠还没吃呢,就到了,具体几个小时,我有点记不清了。我这也是我首次跨省出行,眼前一片茫茫,看着时间还早,何不边溜达边找,于是我坐上公交,奔向著名的“七三一”细菌部队遗址。无暇顾及城市美景,到了那的时候,大门已紧锁,不知道是需要门票啊还是对外不开放,总之我只在门外徘徊了一阵,没有进去就离开了,坐在车上,虽然没看见历史资料,但脑海里还是能回放出当年小日本屠害我们同胞的场景,让我心之动、恨之切、牙之紧,汗之流。已经下午了,我还在迷茫寻找,地址上写的是七道街路口,而我就在这里啊,还说这里有个红绿灯,我也看见它了,可是人呢?继续……

  前面有个小木屋,旁边还有棵大榆树,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这了,我走了过去,看见小屋门口上的对联,我可以确定找对了,虽然里面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父亲。“大叔,屋里人呢?”“出去了”,他回答道。“你要修鞋吗?不急就等一会吧,老廖去接他儿子了”,我一听,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血液好像堵住一般,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家,只是一个长宽各两米的木板房,门口里面有两个小凳,下面整齐摆放着几双拖鞋,墙壁的四周挂着各式各样的修车货品和修鞋材料,门外树枝上还吊着几个自行车里外轮胎,树下放着一个盛水的脸盆,醒目的是门上他亲手题得对子。“哦,我就是他的儿子,我爸也许和我走两岔去了,你是给他看摊的吗?”“哈,我感觉你怎么这么像老廖呢,我是给他看摊的,你来了,我就可以走了。”“谢谢你,大叔”没等我说完话呢,大叔乐呵呵的走开了。我坐在凳子上,屋里只能容下两个人吧,小屋的窗沿上有个敞开的塑料袋,一个刚咬一口的烧饼和一满瓶水,可以想象到爸爸刚吃上饭,就来了客人,还没来得及喝水呢,就忙上了。

  这个路口并不繁华,时不时的还真有来咨询的,那我也只能婉言拒绝了。不一会,爸爸从远处回来,而我也在门口眺望呢,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我们父子终于见面了。我能感觉到这不是在温暖的家里,也不是在烧热的炕头上,更不是妈妈做好饭菜的餐桌旁,而是异地他乡,一个人海茫茫的街头巷口,一棵孤立的老榆树下。是喜悦吗?我想父亲是这样的,他的脸上还流露着坚韧、务实的性格,对生活的一种自信,对未来的那种渴望,一顶蓝色假帽,一个棉布围裙,还有那榆树叶般密布的皱纹,我能想到什么,高兴、喜悦都已不重要了。我向他谈起一路的行程,他听的很投入,“大亮,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没等我问他呢,他倒关心起我来了,我说,“爸,我吃完了,你吃吧,我看你好像午饭没吃完就走了,现在正好没人。”爸爸笑着坐下了,好像浑身的负担一下子消失的感觉,用他那粗大、油黑的手,拿起水来,咕嘟一大口,就着没吃完的烧饼和那根火腿肠,津津的咀嚼起来,“肠是你买的?”我没有回答,情不自禁的把头转向了天空,那么蓝的天,没有一丝云朵,却不曾想滴落的雨点溅在我的眼角旁。

  我在这里只住了两日,要写的故事很多,还是留给以后吧,走的那天,我们父子俩特意照了一张合影,六年过去了,我把它摆放在我的书桌前,看着它,我会想起那次旅程,还有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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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廖彦亮,男,吉林省临江市作家协会会员,80后,酷爱阅读,喜欢写作,部分作品略有发表。

来源公众号:天下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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