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奔月的演变及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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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嫦娥奔月是中华民族远古记忆中最美丽、幽怨的神话,可谓家喻户晓,它在流传的过程中被人们不断加工、补充、并融入新的社会意义。可以说,历史的演进,观念的更新,使嫦娥的形象也随之不断变化更新,直至定型为绝世美人,嫦娥形象的变迁,与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以下是小编为你整理的嫦娥奔月的演变及其意义,希望能帮到你。

  一、嫦娥奔月神话的演变反映了随着封建制度的确立人们伦理观念的变化

  嫦娥奔月神话是中国古代神话中后羿神话、西王母神话、伏羲常羲(常仪)神话相结合的产物,是上古神话仙话化的结果。

  嫦娥神话的演变首先是嫦娥和后羿的配偶化。据刘勰《文心雕龙・诸子》及李善注《文选・祭颜光禄文》中,均引述了《归藏》所载“常娥以西王母不死之药服之,遂奔月”的内容,可见嫦娥奔月神话在战国初年即已定型,但其最初是独立存在和发展的,并没有与后羿神话联系在一起。随着封建制度的确立,女性地位的不断下降,人们开始把嫦娥自己“以西王母不死之药服之”改为窃食后羿所请不死之药,《淮南子・览冥训》:“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高诱注曰:“娥,羿妻。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未及服之,娥盗食之,得仙,奔入月中,为月精。”至此,嫦娥神话开始与后羿神话合流,后羿与嫦娥的夫妻关系由此确定下来。后羿神话、嫦娥神话、西王母神话至此开始合流。

  嫦娥的变形在于其“窃药”这一举动违反了封建社会三纲五常的道德规范,强化嫦娥奔月的悲惨结局,实质是强化了女子背弃男子的恶劣后果,是对“夫固不可违”的动态解释,是对女性背弃自己丈夫这种行为树立的反面典型,是用以封建教化的工具。这是封建社会取得社会主导地位的男性对神话有目的地改造,真实地反映了进入封建社会后妇女地位日益下降的社会现实,嫦娥奔月的悲剧性结局昭示了未来女性生存的状态。

  二、嫦娥奔月神话反映了人类灵魂深处对生命永恒的深切渴望

  在世界各民族的原始神话中,月亮因其循环往复的盈亏圆缺而成为生命死而复生、永不灭绝的象征,屈原《天问》曰“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就充分说明了楚国先民是相信月神可以死而又育的。奔月神话的原生态意蕴反映了原始初民十分普遍的信仰:灵魂不死,生命不息。《山海经》中就已经记载了不死山、不死民、不死国、不死草,这说明先民对生命的留恋与珍惜,而这种思想在嫦娥奔月神话中得到更加完整的体现。

  三 、嫦娥奔月神话反映了汉代男为阳、女为阴的阴阳观念和生殖崇拜理念

  远古时代的许多原始民族都认为,月亮中隐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可以使植物和种子生长及动物和女子怀孕的威力,初期的月亮崇拜是把月亮作为自然界生命的赐与者和促使万物繁衍生息与丰产的感应者,嫦娥奔月神话就是在我国流传最广、最脍炙人口的月亮神话故事。原始人认为女人具有和月亮一样的本性,早在石器时代人们就发现,女人身体表现出一种不可捉摸却又有规律的周期性变化,而这种变化的周期又大致与月亮的圆缺相一致,因而有“月事”、“月经”之名。嫦娥奔月神话体现了原始人思维深处对生命力的崇拜,同样也正是这种期望丰收与多子多孙的内在动力推动了嫦娥神话的不断丰富、发展及转换。

  汉代阴阳五行思想盛行,人们将世间万物分为阴阳两部分,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日为阳、月为阴。《淮南子・天文训》:“日者阳之主、月者阴之宗也。”后汉张衡《灵宪》曰:“月者,阴精之宗,积而成兽,象蛤兔焉。阴之类,其数偶。”蛤即蟾蜍,兔为玉兔。汉代画像中月的形象每每与蟾蜍联系在一起,月为阴精之宗,月中蟾蜍便是阴精的代表。早在新石器时代,人们就在蟾蜍身上寄托了对于生殖的渴望,很明显地告诉人们,蟾蜍与女性与生殖都有密切关系。从表象上看,蛙的肚腹和孕妇的肚腹相似,一样浑圆而膨大;从内涵来讲,蛙的繁殖能力很强,产子繁多,一夜春雨便可育出成群的幼体。这对于渴望种族繁衍的古人来说,无疑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嫦娥奔月之后化为蟾蜍从另一个方面代表了汉代人对蟾蜍的生殖崇拜。

  四、嫦娥奔月神话的演变反映了世人对于美好理想的向往与追求

  在先秦两汉的记述中,月宫一直作为嫦娥窃药后化身蟾蜍的栖身之处,月宫清光冷辉中其萧索、凄寒之状可以想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嫦娥被丑化、异化的形象又得以净化、美化。到了汉魏六朝时期,文人们就开始在继承汉代故事情节的基础上,逐步改造嫦娥“月精、蟾蜍”的丑陋形象,这种变化明显地表现在六朝歌咏之中。如:六朝谢庄的《月赋》有“引玄兔于帝台,集嫦蛾于后庭”的句子,这是说嫦娥已侧身于天帝的宫廷;南朝的徐陵在《玉台新咏・序》中道“麝月娥竞爽”,是以月色的皓洁衬托嫦娥的娇美。到了唐代,诗人们开始对嫦娥表现出既埋怨又同情乃至喜爱的感情。

  嫦娥奔月神话既然已认定嫦娥入月不能回归,于是在诗人文士的笔下,更多的是对嫦娥在月中的处境表示关切与同情。而中国素有自古红颜多薄命的慨叹,于是,嫦娥便在文人墨客的反复吟咏中成了孤幽美人的杰出代表。诸如此类文字给世人描绘出一个呈现在如水月光之中的容颜秀美、体态婀娜的“仙女”形象,嫦娥成为温柔、美丽、善良等美好形象的象征。

  嫦娥奔月神话在唐代的仙话化过程中,“唐明皇游月宫”系列是特别值得注意的。唐明皇所游之月宫,已名之为“广寒清虚之府”,其中 “宫殿往来无定”,更有“仙人道士乘云驾鹤往来若游戏”,又有仙女素娥数百,或“紫练霓衣,舞于广庭”,或“皓衣乘白鸾笑舞于广庭大桂树下”,个中美景连盛世唐明皇都流连忘返,其琼楼玉宇之盛况可想而知。

  古往今来,嫦娥因月而雅洁,月因嫦娥而增辉,嫦娥已成为美丽温柔的化身,再也不是幽怨孤栖而捣药不止的蟾蜍和玉兔,嫦娥奔月神话的演变过程,反映了中华民族对月亮的探索精神和丰富想象力。那些不胜枚举的关于月亮的华美辞章,不正是人类以审美眼光审视月亮的心灵结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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