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故乡的优美散文:小镇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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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故乡的小镇对自己来说是什么样的呢?接下来小编为大家介绍描写故乡的优美散文,一起来看看吧!

  小镇悠悠

  ●孙邦明(安徽)

  儿时的小镇,旁倚在江北的裕溪河畔。

  裕溪河,当地人的母亲河,古称濡须河。它起建于风华如斯的隋唐,沧桑在江湖千余载。三国“草船借箭”的刀光剑影,昔日田园的千千陌歌,孩童时代的挥洒畅游,端午赛龙舟的热血沸腾,交响辉耀于此。蜿蜒六十余公里在大美巢湖与浩渺长江间,发达的水系宛如桦树叶般的经络,伸展在起伏的丘陵腹地,静溢流淌,并滋养着这里世代的山野乡民们。

  小镇飞落在它的西南向,距秀丽的巢城十余公里。经年依地便蓄商贾而成。不知它几时成集,我已习惯了它的存在与亲近。沿村前一条机耕的石子路,逶迤一刻钟就可到达。

  咫尺之镇儿时逛它,却不是件常事。逛镇,吾乡人惯称为“上街”。上街是那时农村人的大事,大人们很用心,孩童们也会无眠的激动,心儿早盼望着那“上街”的日子。

  在清晨,或于午后,三五个结群的伙伴们,抑或自行,亦或随同母亲姐姐,一路嘻闹跳跃,向着小镇开去,心里已在盘算与刻画着这个小镇的喧嚣与繁华。

  老电影院门前的喧闹与火红,绿皮火车风驰电掣的呼啸与长鸣,青石板古街巷的幽长与闲适,给了我儿时最美的记忆。

  小镇狭长而不宽厚,机关与街市稀落在东高西地的地势中,以一条古长巷为中心线四散开来。走尽尘土飞扬的石子路,新建的水泥街道便是菜市了。它开得早,鱼肚白下熙熙攘攘,各色摊位扎满街道,人流在拥挤中,蹑脚挪移,怕被后面的人踩丟了鞋袜。人的吆喝声、砍价声与家禽的哀鸣声充斥天空,混糅一起,演绎出小镇昔日的繁华与热闹。这是儿时我见到的最大闹市了。它不同于本地的其他集镇,逢重大日子象过节才肯开市。

  清晨上街最大的惦记,便是在母亲买到了心仪的肉盐,或卖完父亲亲手编织的筲箕后,会幸运地饱饱吃上一顿老字号的早点了。刚出锅焦嫩黄的锅贴,蘸上有名的镇江陈醋,添几个吐出热气的包子,和着一碟香菜花生米混拌的干丝,再舔呷上一口老茶,你定会有滋味地嚼出天下满嘴的清香与酣畅了。

  老电影院缩在路的肘弯处,估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三角大铁架拱起一座四五间房子大的会堂,水泥面的外墙,舞台与长木椅斑驳在其间。大门正上方凸兀起盘大的掉了色的红五星,显得久远与破败,像《平凡世界》里双水公社的大礼堂,灰头土脸地萧瑟于一隅。但一场好看电影下的拥挤,会让你立刻见证到那个年代它的稀罕与猛烈了。

  羞于口袋,游走在杂耍与摊贩之间,我们仅能好奇地东瞧西瞅。平时小攒五分三毛钱的,都挥霍在“康乐棋”(一种用两斜架支撑起的桌子棋)解馋里。拉一同伴,持光圆的小长杆,睁一眼迷一眼地调好角度,对决谁能把己方棋子最先打入棋盘下的抽屉里,就算获胜。记得上初二时,因玩得上瘾学会了逃课,成绩由班级前三直滑到中下,由此惹来了父亲在晚间的一顿责骂。现在回想也还会痛并快乐着。

  水泥路拦腰切断古长巷,续行几分钟,在濡须河曲弯处,河沿上的小镇火车站便巍然在前方。这是日本人留给小镇的“遗产”与伤痕的见证。连排砖木架构的候车室与办公间,远看像曾经的国有粮库。两道由铁轮磨得泛出阴悚白光的铁轨,伸向远方。铁路桥边鬼子碉堡的残垣,也神秘得令我想往。镇里镇外的人可以从这里出发到全国各地,走亲访友贩运经商,菜贩们更是这里的常客了。满满的拥挤的,是儿时的车厢的印象。蛇皮袋里散发出家禽与蔬菜的气息,糅着人汗味,一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难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每次上街,也时而会溜开父母或姐姐,跑去慢等一列火车飞驰而来又缓缓地开走,目送天际后悻悻去,仍不舍扭头地回望。

  在电影院与火车站之间,便是充满着回味与清香的青石板古长街了。它至今残缺保留着,从坡上顺延一余里至田间,幽深得极少弯曲。踩得发光的青石板,乌青的亮,像匠工的精心打磨,镌印着古老的记忆。木框架顶着黛瓦的古铺面,挨连瑟穆在两旁。铺里铺外的吃喝拉撒与农桑物件琳琅满目,映得你眼球目不暇接。糖人、炒货、土产名吃、老照相馆、老澡堂、老文墨书店等,也俱收巷陌,乡土而文雅,曾让我流连与心醉。

  风寒时节随着父亲上街泡澡,是我们最开心的事,似春风拂过枯枝,内心春意盎然起来。放纵自己美美的泡,而后斜躺在阁楼椅上,裸露着溜光的处体,嚼一把香脆的土花生米,咕口水滑过喉咙的那一刻,久违的放松与惬意,甘甜着我对老街长长的怀想与痴迷。

  如今小镇吐露新颜,依旧热闹与繁华。柏油路乌亮铁青,宽阔的街道与崭新的厂房,隐去了昔日的青山绿水与乡情,小镇的古色古味渐已褪去,很让我有些遗憾与失落。“小镇悠悠情如许,唯有儿时乡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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